不过不幸中的大幸,还好乔函敏没叫她送朱安槐。
车子走到奥体东路,不知哪个明星的演唱会正值散场,车水马龙,挤得大街水泄不通。他们的车子走走停停,耽误了许久。
整个交通堵了大约有二十来分钟。幸好车里的空调很凉爽,隔音也好,所以让人安得下心来。
小林看见车子马上就挨到分岔口,便回过头来问:“厉先生,我们先去哪……”后面还有个“里”字没说出口,便停住了。
她看见写意的头靠着窗玻璃,已经睡着了。而她的大老板,似乎早已发现,坐在另一侧闭目养神。
“厉先生。”小林小声地叫。
“嗯?”
“我们……”言下之意,是问该怎么办。
厉择良睁开眼睛,看着写意的睡脸,抿嘴想了想。
“送她回你家。”
这个……小林想,这个也只能这样了。因为她发现,写意不是睡觉,而是醉酒。
车到楼下,小林开车门去扶写意。可是,写意已经完全熟睡,仅仅凭借一个女人的力气拿她根本没有办法。小林望向季英松求助,但是这季英松却完全无视,坐着不动等待厉择良发话。
“你先送林秘书回去,我扶沈小姐上去。”厉择良简单地对季英松交代。
此一语出得突然,差点就让小林的下巴当场错位。而季英松则永远是那副雷打不动的表情,全无惊讶。他叫小林乖乖交出家钥匙,然后拉着她离开。
“喂——厉先生他……”这明摆着送羊入虎口,她好歹算沈写意的朋友,不能见死不救。
“英松……”小林的话刚出口,便见季英松眼睛朝自己一凛,便立刻闭嘴。
她的老板厉择良厉害就厉害在,他知道用什么人解决什么事情。例如此刻,若在她面前的不是季英松,而是张三、李四、王五,说不定小林还可以不畏权势地为朋友的清白力争一番。可是此刻,她也是泥菩萨过江了。
“那你要送我回哪里?”小林欲哭无泪,刚才明明就是她家楼下。
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倒还难住了季英松,他停下脚步,蹙眉想了想:“暂时到我那里去吧。”
这个提议不错,小林惊叹。于是两人走到小区外招出租车。
厉择良坐在车里,手指夹着一支烟,却久久没有点燃。
此时,已近深夜,小区里安静极了。现在已经是初夏,路边的草丛中偶尔冒出一两声蟋蟀的响动。而他坐在那里,则能清晰地听到写意微微的鼻息声。她睡觉时像个孩子,略微张着嘴,贝壳般的牙齿露在外面。以前有人曾问她,你这样睡觉,牙齿一直露出来,晚上不会冷吗。结果换来的是下巴上的一口撕咬。
厉择良长长叹了口气,缓缓下车,然后绕到写意那边打开车门。
“写意?”他试探性地叫她。
没反应。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反应。
于是,他弯腰抱她。他在将她揽入怀抱正准备起身时,却突然顿住,皱了皱眉头,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去。
他用手扶住自己的右腿,一手撑在车顶,拳头紧握,头搁在上面,半弯着腰,有些吃痛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有位物业巡逻的保安路过,问:“先生,需要帮忙吗?”
厉择良抬起头,淡淡说:“不用,谢谢。”
待保安走远以后,厉择良又坐到驾驶座去,将天窗打开,随即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又灭掉。有个晚归的女子路过,不时好奇地回头看车里的厉择良,他便索性熄掉车内的灯。
许久之后,他又一次回到写意身前,换了另一只脚受力,然后一咬牙将她抱了起来。接着,一口气将写意抱进楼上电梯,开门进屋,到卧室放下。熟睡中的写意挨到舒适的被子,在梦中都翘起嘴角,推开厉择良的怀抱,枕着枕头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