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班,语声却突然接到冯至鸣的电话。
“手机换了,房子搬了,躲谁啊?”他惯常的讥讽。
“你不用知道。”她平静地答。
他哼一声,说:“躲我吗?就不知道多笨,躲得了吗?今晚七点,在你们社门口等你。”
语声说:“别自作多情,我也不需要躲你,当然也无须答应你的邀约。”
他停住,似乎倒吸了口气,然后说:“你不知我多么想念你。”
语声突然想笑。没笑出来,为尊重他。说:“留给史大小姐听。”
这样说的时候,莫名觉得自己嘴里有点酸意,回想了下,觉得自己有毛病。便挂电话。
下午有任务出去。
完成后直接回了家。才不管他等不等。
到七点半,秦心打电话来,说:“冯大公子等你呢,就在社门口。你怎么爽约呢。”
语声说,我没答应他。想了想,说:“你还加班?那你出去跟他说,我走了。”
又过了一阵子,秦心打电话来,说:“人说了,你不出现他不走。求求你过来,他磨我要你手机号。我怕我心一软……”
“你敢。”
“那你快来。我向来,向来与人为善的。”秦心无辜地说。
“我看你是向来色眯眯的。”
“哪敢,属于主任的,幻想一下也不敢啊。”秦心还在耍滑头。
她挂了电话,真想不理。无奈,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是我本善良那种。心里像有个小虫爬一样煎熬半天,一跺脚,恨恨地去了。
再骚扰,以后真要报警了。她想。
他果然在。很招摇地倚车抽烟,姿态闲散优雅。幸好天幕降临,否则,回头率难保不百分百。
她踢踢踏踏地走过去。也不知是走得仓促,还是拖鞋穿得实在衬脚,出门居然忘换鞋。幸好那拖鞋还有模有样,能遮遮丑。
他远远看到她,也没表情。
她更没表情,像个陌生人要从他身边穿过。
她也正打算那么做。他不叫她,她就一直走一直走,旁若无人。
真的擦肩而过,他也真没叫她。
她吐舌头,想: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还没想完,他已经丢了烟抱住她。在她耳边说:“最恨你这个样子,我无所谓是吗。”
她的身体不知怎的有点灼热。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好久未见的缘故。她有点,有点不大乐意抗拒这样的怀抱。他吹在她脖颈中的话也痒丝丝的,好受极了。
但是,还是要推,因为这不属于她。
富家公子猎奇的玩物她从来不想做,哪怕这个子弟再倜傥再出众。
“放开我。”她说。
他说:“我真想你了。”
她说:“我也会说。”
他说:“你说啊。”
她说:“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说,又不上税,就算上,你也上得起,任何废话谎话你都可以说。”
他说:“不信吗?”
她忽急,说:“快快,我们同事出来了,你让我躲躲。”
他说:“正好,介绍一下。”
她说:“好什么,以后会遭耻笑的。你放不放,我会女子防身术的,小心我让你绝子绝孙。”
他邪笑,说:“来啊。”
就这样,同事已到。
故意打招呼:“主任,约会啊。收敛点呀,不要这么开放。”
她气得要死。
“晚上愉快。”对方给她一飞吻,狡诈地眨了下眼。
她窘迫地推开他,钻入他的车。说:“毁人不倦。怕了你。哪里去。”
他开车。过一阵,停到一高档住宅区,她才意识到是他的住地。
“没说来你家啊。”她嘀咕。
他说:“那去你家。”
她说:“你真的很无赖。”
他说:“对你只能用无赖的招数。”
她出来,他忽然抓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她心猛然跳了下,像初恋的感觉,青涩得很。
居然忸怩了下,说:“能不能让我的手自由点?不习惯呀。”
他说:“以后总要习惯的。”
上电梯。而后开门进。
她这回才似看清他屋的布局,全开放性的,当然除了卫生间。房子因而分外阔大。
装修勿庸置疑的好,艺术感很强。只是稍嫌冷。她想来想去,那是自己那乱哄哄的狗窝看惯的缘故。
她到钢琴前,胡乱地掠上一串噪声,说:“你这琴,很名贵吧。”
又摸摸边上的一棵无法知晓名字的植物,说:“这树很怪,不过,别人都说屋里最好不要放树,风水不好。”
他打电话要PIZZA,问她想吃什么,她说谢谢什么也不要。他自顾又要了一堆。而后去换衣服,出来时,给她拿了一罐饮料。
她拉开喝。
他坐沙发里若有所思地看她。她意识到了,说:“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