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爱情,只是人生的意外(2)

“我刚托朋友从ML酒庄带回来几瓶冰酒,适合女孩子喝。”

“会不会太甜了点?”冰酒的颜色很容易迷惑人,淡淡的,总觉得无害,像是某种饮料。

朱小北喝了很多,那种微醺感渐渐浮上来,但是大脑又很清醒。明明该说点什么,可是又只会笑。

“小北,你怪我吗?”言若海靠着沙发,一只手环过她,另一只手抚弄着她耳边的发丝,吐气如兰。

朱小北怀疑自己喝醉了。她明明想开口问他,你这是在调情吗?可是舌头似乎不停使唤了。她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想摆脱这个环境,还是在回答他。

他的手指像是有魔力,从她的眼睛、鼻梁,一笔一笔勾画,在指节摩挲。朱小北觉得全身一阵战栗,想抗拒。可是他的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让她无法动弹。

她看向他,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鬓发有些银灰色,可是线条还是刚硬,唇薄薄地抿着,眼神里是她抗拒不了的火光与欲望。

她突然软了下来,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就这么看着命运劈头盖脸地打过来,再也兴不起反抗的力量。

“不挣扎了?”

“不挣扎了。”

他的吻就这么覆了上来。

这并非他们之间最暧昧的一次。在往常,在某些擦枪走火的时候,在普罗旺斯的酒店,在返航的头等舱里,在她生病输液的医院里,他有时也会情不自禁地吻她。或许是额头,或许是脸颊,或许只是在拥抱的守护,蜻蜓点水的吻。然而两人又会很快地清醒,彼此故作潇洒地笑笑,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他挑开她的秀发,朱小北无意识地娇呼一声。刚溢出唇角,可是在言若海听来,无疑像是一种邀请,彼此的唇间还残留着酒精的芬芳。朱小北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舌尖在牙龈上柔中带硬地轻涮,只觉得脑中炸开白色的光亮,世间万物都瞬间消失,她感觉到有一滴水冰冷又滚烫的液体划过脸颊,融入缠绵。她突然很想哭,不知道是一种喜极而泣,还是徒然无助的哀伤。

她的手攀住他的肩膀,身体微微地上仰,身体诉说着她的决绝与等待,像是一次迟到的盛宴,而这一天,终于来了,所有的抵抗都灰飞烟灭。

因为彼此都是成年人,又或许彼此早已太过了解对方,如果此时再来说NO,或者幡然清醒,都是太过造作与矫情。

不得不承认,男女间的关系真是件神奇的事情,就好像彼此都走了99步,然后互相定在原地,就那一步之遥,就好似隔了千山万水。因为誓言早已成灰,以内心机早已成谜,彼此都不太相信自己或他人。而身体往往比理智与意志更加诚实,眼神交汇之处,各自安心。

朱小北觉得自己有些傻,这一场长久的对持,像是两方对垒,一攻一守,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城堡固若金汤,就好像无数次的自我安慰,这个男人不属于自己,这个男人只是领导,只是前辈,只是良师,唯有此刻,她方才醒悟,自己的谎言是如何的不堪一击,身体传来阵阵战栗,她便溃不成军。颠覆,然后沦陷。她心里有了“终于”的感觉,终于发现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无功,终于,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此刻,她愿意做宇宙洪荒里最柔软最低微的一颗尘,而理智与信念在每一次身体深处的撞击声中化为齑粉。

朱小北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想到的是,言若海根本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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