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碰到过许多名字载入史册的人,也曾与众多大人物共事过,”前国务卿迪安?鲁斯克(DeanRusk)曾对我说,“(但)我从未遇到过神人或超人。我所见过的只是相对普通的男人们和女人们在摸索着处理他们碰到的问题。”虽然出于一些奇怪的原因,人们通常认为国家领导人都是极度理智的人,和其他人相比,他犯错误的几率更小,并且从某种角度来说不会受到情绪的影响,而是将他们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国家利益”之上(不管这个词语的含义是什么),而且他们不屑于什么正义或公正。根据我的经验,甚至国家领导人也会有这种看法——即使自己做不到这些,也会认为其他国家领导人拥有这些特点。他们可能知道自己的决策体现了真实的道德冲动,可能感觉到了自己激情的力量,甚至可能察觉到自己的决策过程具有瑕疵,但他们认为自己的敌人不会碰到类似的局限。这些重要的误解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并导致了灾难般的错误判断和错误行为。
幸运的是,心理学、社会学和经济学等学科的社会科学家们在了解决策的过程上取得了伟大的成绩。现在有众多的研究可供借鉴和使用。同时近年来,我在政治科学领域的同事们针对国际关系研究中对决策的忽略问题进行了矫正,而且取得了显著的进展。
但是在我的研究工作中,有两点一直给我很大的触动。第一点就是决策研究中的发现可以完全应用于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所碰到的种种决策问题,而不是仅仅局限于像国家安全或国际安全决策那些相对较为狭窄(可能也重要)的领域。但学术机构并未就这些知识的实际应用进行过多探索或交流。第二点就是大部分相关的研究并未向那些需要的人开放。学术研究成果一般充斥专业术语,行文方式枯燥,技术性很强,而且一般都被晦涩难懂的专业期刊所收录,难以查找。
我希望通过本书弥补这两个问题,让大众都可以接触到这些有趣且重要的内容。我希望借用日常生活中的场景而非国际政治来介绍决策科学的实际应用。我也会尽可能地减少专业术语的使用。我在全书中将通过注释介绍一些更有趣和更重要的学术成果供大家参考,但这并不表示我个人对这些学术成果非常熟悉,我只会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有选择性地进行阅读。相关内容还有待读者自行进行深入的阅读。
最后要提醒大家注意循序渐进。虽然我认为决策的学习最好能系统地进行,但这并不表示我认为决策可以被简化为机械式的操作。实际上,决策就是古希腊人所说的技艺(techn ),科技中所蕴含的一种艺术。技艺不是简单的技能,它更像音乐而非打字。因此,这不是一本操作手册,而是一种学习资源。作为决策者,人们拥有不同的优点和弱点。要在特定的环境中使用本书所提出的观点,你首先必须了解自己的优点和弱点。而且当你遇到那些独一无二的状况时,要充分发挥想像力,创造性地使用这些知识。简单来说,高效的决策者应善于进行自我反思。这也是贯穿全书的一个思想。
让我们就此进入正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