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对这个问题有现成的答案,他们说:“到您死的时候,您死了——如此而已!”或者说:“您完成一次转变并在另一个肉体中获得新生。”或者说:“您死后便升入天堂。”这每一种说法反映出对人的生存意义的一种特定理解。有关生和死的信念,从死亡意味着结束的看法,到“灵魂”或“自我”在死后以某种形式继续活着的观念,可谓形形色色、无所不有。对于“我死后会发生什么”这一问题的答案,自从人类产生意识以来便吸引着我们的注意力。关注不朽——即肉体死后继续生存——是从有关生命和必然结果的意义的问题这同一块布上裁剪下来的:“死后,我们会怎样生活?”对于这些问题的回答反映一个人有关人生经历和现实本质的价值观和信念。安德鲁·格里利(Andrew Greeley)说:“我们人与生俱来就有两种不可救药的疾病:一是成为死之来源的生;一是宣称可能死亡不是终点的希望。”[1]
死亡对于人们可能是一个微妙的问题。鲍勃·迪伦描述了他的文选《没有心思的时光》(Time Out of Mind)的评论者如何理解它涉及“必死性”,但是没有一位评论家将这种认识应用于他自己;迪伦说,就是说,似乎“无论谁写的有关这种记述的文章都获得了不朽的生命,而歌手不能”[2]。我们的生命观左右我们的死亡观。反之,我们对于死亡及其意义的认识影响我们生活的方式。
每次一个能生儿育女的女人笑迎一个宝宝隆生时,一个幽灵的母亲就在为失去一个孩子而哭泣。
——阿散蒂人谚语
在苏格拉底看来,“未经检讨的生活,活得不值”。这种自省包括找出我们对死亡后果的信念。有关死后生活的信念的矛盾心理在一件与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有联系的轶事中得到了恰当描述:有人问一位女儿刚去世的妇女,她认为女儿的灵魂变成了什么。女人回答说:“哦,好吧,我猜想她正在享受永恒的巨大幸福,不过我希望您不要谈论这种使人不愉快的话题。”[3]
探索您有关不朽的信念可能不会使您接受起死亡来显得更轻松一些——不像它应当有的结果。毕竟,不朽的前景并不总是被视为讨人喜欢的[4]。不过,这样一种探究可能导致在生命和死亡问题上前后更加一致的观点,使得希望与感受之间有可能取得一致。甚至当我们确立了一种信仰体系后,接触其他的观点既可以拓宽我们有关人们对死亡作出的不同反应的了解,也可以优化有关我们自己的信念的正确评价。在本章中,我们将通过调查研究西方和东方文化在回答“人死后会发生什么”这个问题时的某些方式,来探索必死性的意义。如果把我们仔细考虑这一人类最终的关切比做一盘磨的话,那么这些答案就为我们提供了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