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真相吗?(8)

如果按照“9.11”事件调查委员会得出的结论,美国遭受恐怖袭击的一个原因是“缺乏想象力”的话,那么这次迈阿密的会议就相当于对这个结论作出的积极回应。主题演讲、展品讲解以及模拟演习的目的都是激发想象力,让参会的300多名执法人员意识到,他们在这场前所未有的全球战役中实际上是士兵、是勇士。

演习的难度比较大,观众不是很容易满足。这些人的领悟能力都比较强,他们知道这是模拟,不会轻易害怕。

演讲台上的人不遗余力地阐述着他们的观点。首先发言的是联邦调查局局长鲍勃·米勒。两天前,他在开幕式上警告大家说:“全球库存的高浓缩铀足以制造成千上万颗核弹。可以肯定地说,有许多人不会考虑放弃使用核武器。核原料市场的供求关系表明,一些地方的某些人将把核原料卖给出价最高的人。这些核原料最终可能会落入恐怖分子的手中。”

很好,观众点头表示认同。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应该去抓谁?

当然,没有具体的抓捕目标。但是米勒跟之后两天的演讲者一样,一一列举了各国应该采取的行动,包括情报共享、反恐培训、核原料库存管理等。这些演讲的内容传到了俄罗斯在哈萨克斯坦举行的一个类似会议上。这个会议的参会人员为该区域内各国的执法部门官员,他们很遗憾自己不能去迈阿密晒太阳。

普京和布什在2006年7月在俄罗斯举行的八国集团峰会上签署了一份倡议文件,号召世界各国联合反恐。之后的许多会议体现了这份倡议文件的精神。这次迈阿密的会议是规模最大的一次。

这天早上,在参会人员上车前往橘子杯体育场之前,隔着迈阿密喧嚣的街道,在洲际酒店休息室里坐着一个人。他叫瓦西德·马基地,联邦调查局局长助理,分管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有关事务。他是一名化学家,最近担任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的首席化学家,也是联邦调查局在简易核装置领导小组的代表。该领导小组的组长是罗尔夫。

马基地是联邦调查局里职务最高的穆斯林,也是美国政府内职务较高的穆斯林。在美国政府内,伊斯兰教信徒非常少。1979年,伊朗革命爆发,马基地的父母逃到美国,当时马基地还在读高中。来到美国之后,马基地读了几所大学,又在几所高校教化学。现在,他在联邦调查局负责的工作颇具争议,因为这个职位涉及美国与伊斯兰世界的关系。他的女儿只有10岁,但有些早熟。他女儿问他觉不觉得这很有讽刺意味。

他在讲述自己与女儿的对话时说:“我问她,你说的讽刺意味是指什么呢?”

“你是伊朗人,现在负责处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事务。”

“我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从来没像你这么想过。过去的十年里,我一直在帮助制造核武器,现在,我必须停下来,不能再造更多的核武器了。”

马基地不觉得他的工作有什么讽刺意味。但是他知道,对他来说,成为美国在伊斯兰世界的使者是很容易的。但那样就违背了他的原则。他是一名科学家,并且希望人们以科学家的标准评价自己。最近他做出了一些妥协。他开始跟伊斯兰国家的科学家用大家都能听懂的混合语讨论科学。拉登一直在公开招聘物理学家和化学家,甚至还有生物学家。马基地最近见到的一些穆斯林科学家确实具有极端主义倾向,但是他说:“意识形态方面的东西能左右科学的最终应用,但不能左右科学发现或者科学研究本身。”马基地认为他们都是科学家,科学家都喜欢谈论科学。

他承认:“如果别的穆斯林科学家存在宗教激进主义观点,那么我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事情。必须通过长期的对话才能解决问题。双方的意识形态和基本的价值观都早已形成。要解决矛盾,必须通过长期的对话,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地消除分歧、求同存异。”

在解决矛盾之前,“市场”会一直存在下去。

马基地说俄罗斯一直在曝光其境内的核原料走私案件。他说:“俄罗斯有许多牌可以出。这并不是最好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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