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所向(9)

当罗尔夫办公室里堆在左边的这摞报告越来越高的时候,堆在右边的报告也不甘示弱。这堆报告是一些声明书、会议议程、资源请求书和一些情况汇报材料。汇报的情况有什么价值吗?不好说。许多报告涉及双边关系,包括两国的行政机构、警察系统、情报系统以及领导人之间的关系。有关多个国家领导人之间的关系的记录较少,因为需要好几个国家共同处理的问题并不多。罗尔夫的工作是整理这些报告。他擅长这种工作,擅长从一大堆东西中总结出要点,毕竟他是学文科的。

从年初到现在,罗尔夫一直忙着整理这些报告。那四个重量级人物的联名文章发表几个星期之后,格鲁吉亚铀走私案件在媒体上曝光。同时,俄罗斯在南奥塞梯的影响越来越大,格鲁吉亚当局担心丢掉这片土地。格鲁吉亚内政部长到华盛顿时披露了铀走私案件的详细情况。他说,核原料可以越境走私,呼吁国际社会给予关注,并呼吁国际社会对南奥塞梯问题采取行动。没有人关注南奥塞梯要从格鲁吉亚分离出去的情况,媒体把焦点对准了铀走私活动。尽管只有少数高层官员知道2003年的走私案和2006年的走私案是同一处来源,但国会的各个委员会还是叫罗尔夫去汇报情况。

罗尔夫在简易核装置领导小组当了一年的主任。这个小组由政府内各个情报机构的高层官员组成,每月召开一次会议。简易核装置领导小组向白宫和所有16个情报机构提交了一份秘密报告,题目为《市场:目标和方法》。报告给出了美国渗透到铀走私网络内部的几种方案,包括单边方案,即美国独立行动,搜集情报,查明铀走私网络的具体情况;联合方案,即与其他国家共同开展行动;公司方案,即找搜集情报的私人企业,比如黑水公司;以及其他可行的方案。

罗尔夫做了一份PPT文件,向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斯蒂芬·哈德利汇报情况。他说:“现在打击核恐怖活动并不是国家最好的选择。”哈德利很惊诧,他说:“打击核恐怖活动就是最佳选择。”于是罗尔夫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他以恭敬、谦逊的语气,透露了许多事实,也表露了他绝望的情绪。他说,事实上,美国什么都没有做,就在我们的各项经济指标处于领先位置的时候,恐怖分子可能正在外面购买核原料。哈德利想知道更多的情况,然后直接报告给总统。罗尔夫向中央情报局局长麦克·海登汇报情况时也出现了同样的一幕。当时海登凭借个人的直觉进行判断,因为中情局清楚自己已威风不再,它现在参与的秘密行动不多,所以无法对这个事进行评估。

但是海登的新上司麦克·麦康奈尔与海登的反应不同。麦康奈尔以前是美国国家安全局局长,2月份接替约翰·内格罗蓬特,成为国家情报局的局长。内格罗蓬特是一名职业外交官,没有情报工作经验,他从国务院出来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罗尔夫汇报到一半时,麦康奈尔就打断了他,问道:“那我们现在都采取了什么行动?”罗尔夫看了看表,没有时间把详细的安排都说出来,于是他简要介绍了一下情况,并答应之后把详细资料发过来。麦康奈尔又一次打断罗尔夫,说他已经看到资料了,他不需要更多的表格和说明,他认为目前的措施没有任何实质意义。麦康奈尔说:“那些资料好像还不够。我们现在连个像样的计划都没有!”

麦康奈尔的这句话,从国家高级情报官员的嘴里说出的这句话,多多少少鼓励并肯定了罗尔夫的另一条腿所做的努力。不需要让相关人员知道,也不需要论证是否符合基本原则,只要目的明确、正确,就继续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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