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会面应该在愉快、乐观的氛围下结束,所以,我拿出了那瓶冰镇香槟酒。我们举杯祝酒。“在我们这次会面洽谈结束之际,我希望,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能彼此完全信赖,开诚布公地讨论所有的事项,”我说。言外之意,一旦穆拉证明了自己的诚意,坦白地说出一切,我们之间就可以开始合作做生意了。
穆拉用西班牙语对艾米尔说:“告诉他,我很欣赏他处理问题的方式,我向他保证,在我的国家存在着很大的交易空间,一定能为我们带来丰厚的利润。”他寻求合作过于心切,正是这种迫切的心理蒙蔽了他的眼睛,让他放松了警惕。
穆拉在坦帕逗留期间,我们安排他住在清水海滨的一幢公寓大厦里,他以为那是我的房产。艾米尔带他去了一个码头,我们在那儿吃了午饭,然后登上了一艘全长52英尺的哈特勒斯豪华游艇。他以为这艘游艇也是为我所有。穆拉看了看这艘船,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它让我想起了《迈阿密风云》。
他完全被蒙在鼓里。
游艇由参与我们卧底行动的海关船只管理人员驾驶着出了海,不幸的是,游艇一路遇到激流。在水上航行了一个小时后,穆拉跌跌撞撞地回到船舱,吐得到处都是。管理人员气坏了:他们爱这艘哈特勒斯游艇就像爱自己的孩子,况且他们知道,清理这些呕吐物的任务肯定会落在他们身上。
返回岸上后,艾米尔带穆拉回公寓大厦梳洗更衣。那天夜里,我们三人到城里闲逛。吃过晚餐后,我们去了几家在坦帕地区声名狼藉的脱衣舞夜总会。夜色渐浓,穆拉在一个夜总会与几个女招待尽情地寻欢作乐。回到我们的包桌时,他满脸笑容,充血的眼睛呆滞无神,他用西班牙语含糊不清地对艾米尔说了些什么,目光越过艾米尔的肩膀看向对面。一个妖冶的女人正站在那儿等候,艾米尔向我解释说,穆拉已经付钱给她,让她陪我到一间密室,施展她所有的魅力让我高兴。
我顿时手足无措。一个黑社会分子这时该怎样做?他会毫不迟疑地走进那个房间,尽情享受片刻的欢愉。但我如果那样做了,终将受到谴责,无论是在法庭上,还是在自己的家里。我们都必须牢记,尽管我们需要演好我们的角色,但是决不能借故使我们作为联邦特工的真实身份蒙羞,我们所有的行为都要对陪审团负责。
在最后关头,我的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托辞。我直视着穆拉的眼睛,让艾米尔替我翻译,告诉他,他的这个举动让我感到很荣幸,但我也想让他分享我的一个情感秘密,那就是我疯狂地爱上了一个女人,并打算与她结婚。我还提醒他,他一定还记得第一次遇到他妻子时的美妙感觉。我还解释说,我打算在这几年内结婚,到那时,如果他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将感到不胜荣幸。对我们所有的人来说,这个情急之下编造出来的谎言能否蒙混过关,会关系到我们整个行动的成败得失。
“我明白,罗伯特,我明白,”他用西班牙语笑着说。抛开他的罪行不说,穆拉还真能称得上是一位绅士。他没有再追究这个话题,在那晚余下的时间里,我们互相开着玩笑,玩得很尽兴,同时也挥金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