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史蒂夫后,他解释说,他们需要我在卫生间外面放风,如果看到有不是修造厂的人过来,就敲墙通知他们。我望风时,当地的赌注登记经纪人刚好来了几次,我听到他们在卫生间里分别就数字、马匹和比赛下了赌。史蒂夫挑了几个心腹轮流为他望风。但是,这次之后他再也没有机会找我做这事了,美国劳联—产联被另一个联盟取代了,而史蒂夫也因此失去了他的权力。这是我上的关于忠诚和尊重的很重要的一课——虽然它无关痛痒。
几年后,我在斯塔滕岛瓦格纳学院偶然发现了一则招聘告示,美国国税局情报署求征一名实习生。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性质的工作,但是接受它就意味着暑假期间能够受聘做一份专职工作,开学了可以继续做兼职,而毕业后就有机会得到这份全职工作。
在收集关于这份工作的信息的过程中,我有机会与情报署的一个特工聊了聊。按照他的描述,他们的工作并不是稽查和侵扰普通老百姓。他们佩戴枪支和警徽,并与其他机构如美国联邦调查局等,联手执行任务。他们将学到的会计学专业知识应用到所处理的违法税收案件中,打击那些贩毒分子、黑帮成员和手段高超的偷税漏税分子。谈话过程中他好几次引用了那个古老的谚语:笔墨胜刀剑。结束谈话时,他说道:“你知道,那时,我已经选修了会计学和商务课程,这份工作听起来比当一名整天埋头于枯燥数字的注册会计师有趣多了。几年前,大通曼哈顿银行和位于曼哈顿中心的一家名为蒙哥马利?斯科特的经纪公司曾聘我做行政文书——而我恨透了那份差事。我想拥有一个能够引以为豪的职业,一个让我一直兴趣盎然的职业,一个不会陷我于每天墨守成规、深感索然无味的职业。毫无疑问,在大通曼哈顿银行和蒙哥马利?斯科特经纪公司单调无聊的经历让我下决心接受了国税局的这份工作。
第一天到莫雷街12号上班,我心中充满期待,想象着那天结束前我们有可能抓到什么样的歹徒和关键罪犯。的确,那天发生的事让我感到有些意外。熟悉情况后,特工莫里斯?斯克尔尼克慢吞吞地向我走过来,他看上去足有七十多岁。他对我说:“嘿,小家伙,我来教你两手吧!”他从桌上抓起一把2号铅笔,慢慢地走向一台手摇式的削铅笔器。他一边费劲地摇动机器削铅笔,一边看向我,叹着气咕哝着说每天工作开始前将铅笔削好有多么多么重要。
接着他把我拽到复印机前,在上面放了一张日程表,按下了“开始”键。随着复印机的机头部分前前后后地滑动,他又向我解释制作“真正”的副本有多重要,还不停地将原件与复印机印出的复印件相比较。我一头雾水。不是说要将坏人绳之以法吗?为他们设计的圈套在哪?又有何冒险之处?这明明不是广告中的那份超级警察工作嘛!我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当天晚些时候,情报署一个年轻主管托尼?卡尔皮内拉消除了我的疑虑。他向我解释说,我们的机构人员分成两类:一类是像斯克尔尼克这样的桌面操作员,另外一类则是像他自己这样的具体办事人员。托尼负责的部门当时叫“打击黑势力小组”,是鲍比?肯尼迪任司法部长时组建的一批行动小组之一。分派到托尼小组的特工们现在正着手调查涉及纽约市大多数黑帮头目和腐败政客的案件。托尼将我介绍给他的一些同事,其中包括汤米?伊根,他正在与美国毒品管制局的特工和纽约市警察局(HYPD)负责34号管辖区的缉毒小组的督察员们联手工作,收集一家银行的犯罪证据,这家银行为纽约州头号大毒枭弗兰克?卢卡斯清洗了数百万美元的贩毒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