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委委员们一片沉默。
机关党委副书记雍保平赶紧跟着说：“方才钱广生同志作了自我检讨，认错态度虽不十分好，但基本问题还是都检查到了，并表示虚心接受意见，决心在今后工作中改正。下边请各位党委委员积极发言，实事求是地表达意见，突出重点，不计枝节，抓紧时间，解决问题。”
蜂场主管部门——厅园蚕处处长伏怀仁，赶紧呼应说：“我先说几句，老钱是我调来的，他在基层做出过不少成绩，赶上蜂场场长出空缺，就让他上来了。他急于把工作做好，与群众商量少，引起一些意见。我也常批评他，这次纪检组查账提出的一些问题，像挪用公款，倒卖皮子，也只是财务人员的一些提法。一些事还要仔细核对，够不够上处理，还要大家深入考虑，要不要给予处分，建议党委要慎重对待，能不处分尽量不处分为好……”
农牧厅农工商公司经理唐国尧发言：“大家都很忙，要开短会。听本人检查和雍副书记、伏处长的发言，觉得好像没什么大的原则问题。只是有些细节比较模糊，像挪用公款、倒卖皮张，不是随便说有就有说无就无的。如果确实有此事，要看情节轻重。如果压根上都是流言飞语，那就该在这澄清。”
在座的党委委员们多数都附和：“对，对，应该一项一项说清，有就有，没有就算了……”
武公仆机关党委副书记，刚调上来没多久，没有任何框框，敢作敢为，敢说直话。他笑道：“问题是纪检组查的，廖一昌副组长你们最清楚，你给大家说说?吧！”
廖一昌被指名道姓地推出来了想躲也躲不过去，只好推托说：“方才园蚕处伏处长都说了，钱广生场长也说了，我个人了解的情况与前边说的大致都一样。最近的这一些事，我去省纪委学习一个多月，不在家，刚回来，没什么新东西好补充。”
武公仆高声问道：“你们纪检组具体承办人是谁？”
廖一昌：“是廉剑辉带马强一起调查的审计组还审计了全部账目。”廖一昌头往后缩，不敢多说一句话。
武公仆摸摸下巴轻声说道：“最好让经办人当面来说一说，当事人当着全体党委委员的面予以答复，面对面说，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宋立堂面对廖一昌说：“叫廉剑辉同志来参加会议，当面对质！”
廖一昌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脸色很不好看。因为廖一昌发现蜂场的出纳高明，和前任会计汪星宇（已借调到审计组）正坐在纪检组办公室里。廖一昌感到事情不妙，于是面带厉色……
廉剑辉心平气和地走进会场，拣个空位坐下，恰巧在钱广生的对面。
机关党委副书记雍保平掂量着词句对廉剑辉说：“老廉同志，钱广生的一些经济问题的检查，是你经手的，情况你最熟悉，想请你详细讲讲。”
廉剑辉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摞调查材料，放在旁边。然后打开稿纸，拿出钢笔，拔出笔帽，习惯地做好谈话前的准备工作……会场上由于增加了一位知情者，和公证人身份的纪检员，而显得更加严肃。那种有条不紊、熟练准确、一丝不苟，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魄。
一切就绪，廉剑辉果断地抬起头来，扫视一眼会场都在注视着他的目光说道：“钱广生同志有错误的调查材料，既审计综合报告；已经移交给廖一昌副组长，想党委领导早已过目。我这里尚有一些原始旁证，待复制后，将全部立卷交清。问题琐碎复杂，我想拣主要几点当着各位党委委员的面前，与钱广生核对，大家听了有不明之处，该我回答的我回答，该钱广生回答的钱广生回答，这样可以干脆一点。”
宋立堂组长：“就按你的做！”
廉剑辉直视钱广生问道：“请问钱场长，你有没有挪用过蜂场的公款给一个名叫刘会全的人，搞私人买卖？”
钱广生反驳道：“你怎么张口就‘挪用’不挪用的，先不要扣帽子嘛！不就是一个老乡进城买东西，钱不够，从我这借了些，现在又都还上了，这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吗？”
廉剑辉微微一笑：“说的倒很轻巧，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说，今天就没必要坐在一处对证了。”廉剑辉说着从一个多页夹子中抽出一封公函纸。附着信封，显然是一封外调回函。
廉剑辉拿起公函向大家摆摆手说：
“这是山东××县××乡党委的回函，给我们寄来了你的借款人刘××的交待，我读给你听——
“……我个人跑买卖没钱，找到钱广生场长，先后借到过几次钱。买过钻机卖掉赚些钱；还买卖过水果等……每次赚钱都给过钱场长一些，表示感谢。借款我都如数还清，一分不欠……刘××，××年×月×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