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石破天惊(2)

谢谢组织上以往对我的关怀……组织与个人如有需要我帮忙之处,我将一如既往……

对我担任劳服经理工作期间的一切活动,如需要实施审计,从即日起在一周内完成,过时不候,后果自负!厉润萑即日。

廉剑辉从头至尾把厉润萑的“辞职书”看了两遍,神情凝重地走上楼。

厅纪检组办公室内。

这是一个有里外间的套房。里间由纪检组副组长廖一昌及办事员许文华一起办公。外间是处级纪检员廉剑辉、副处级纪检员沈蔓菁及纪检员司马须、马强的大办公室。

厅党组成员、纪检组组长宋立堂推门走进纪检员们的办公室。大家都起身让坐。宋组长从墙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他笑着问大家:

“大家都看到了……你们是怎么想的?”

纪检员们笑着互相看看,不好意思先说。副组长廖一昌从里间走出来笑眯眯地说:

“组长想听听大家的看法,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嘛!”

“司马须说话一向是公正的,今天你带个头!”

沈蔓菁咧咧嘴说:“老司想说就说嘛!组长又不是外人?……”

宋立堂组长笑道:“现在都说阴盛阳衰,沈纪检员,你就起个头先说两句,说什么都没关系!”

“好!那我就先说点个人看法,不一定正确,错了请领导和同志们批评。”沈蔓菁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亮开嗓子清脆地说:

“厉经理身为共产党员,国家干部,从计财处调出,由厅党组正式任命为副县级领导,出于个人某种想法及利益的需要,在事先没有任何迹象的前提下,突然在电视台以新闻媒体向社会发布消息,宣布辞职,这种做法极容易给社会舆论造成误导,影响很不好!”

纪检组副组长廖一昌打着哈哈说:“没那么严重吧!”

纪检组长宋立堂微微抬起头看看副组长廖一昌。廖一昌说:“噢,当然,我的看法也不一定准确,随便说说罢了,嘿嘿……”

大家都不知不觉地冷静下来……宋组长此刻也未多说一句,抬头凝视着窗?外。

“宋组长!通知您去开党组会。”机要秘书小夏又向宋组长点点头后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厉某的“辞职”确切地说是擅自离职,或曰擅离职守,及突然袭击的手法,不但在农牧厅机关引起振荡,乃至社会上一时间也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就连厅纪检组内部,认识上也不尽一致。颇有倾向的纪检组副组长廖一昌公开说:“厉经理这样一个德才兼备的干部,在劳动服务公司,带领青年们创业做出了巨大的成绩,居然落得这么一个结果,可悲啊……”

纪检组处级纪检员廉剑辉则说:“情况不完全是这样。总的说组织上是对得起他的。与他同期年龄经历相仿的人中,他算是佼佼者。他在劳动服务公司当经理,公司起动金几百万,还有无偿使用的,厅里的多处房产和几个门市部的院落的产权,都转给了他们,厅俱乐部改建的大库房归劳动服务公司永久性的占用。哪个厅局的劳动服务公司都没有我们农牧厅的阔气。哪家的劳服司都没有我们的获利大,积累多。但他们从未给厅里上交过一分钱的利润。劳服司成了厉润萑等几个人的私产……因为他们打着‘知青’的旗号,享受国家的免税待遇,不管他们获利有多大,合法的、非法的经营如——高价倒卖农药等计划管理物资,牟取暴利,也从未向国家交过一分钱的利税……这一切都说明什么呢?值得大家深思……”廉剑辉说得口干舌燥,端杯子喝水。

被廉剑辉的话所启发,纪检组的干部们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副处级纪检员沈蔓菁,激动地插话:“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反映,说厉润萑经理自去年以来,一直在叫苦,说是在广州做生意‘亏了’,一次在财务室喝酒耍酒疯,故意去翻弄账册发票本子撂到火炉子里烧了……”

纪检员马强笑道:“换句话说,厉润萑在知青名下借厅里的几百万启动资金,几年的经营利润,就那么被一把火烧了!”

廉剑辉总结似的说:“联想起厉润萑经理突然的‘辞职’确切地说,是自动离职或叫擅离职守,一切就那么,糊里糊涂地白瞎了……这真叫一头雾水,比今天早晨的雾还大,实质问题到底是什么呢。”

纪检员马强,是纪检组最年轻的小伙子,因为正直、机灵、脑子反应快,在配纪检员时被选调到纪检组来。此刻,马强的长处正不时地展现出来。他大脑显得很活跃,听到廉剑辉的几句话后,他翻翻眼睛,扫视一下周围的同伴,笑微微地说:“听说厉经理是改革开放以来,农牧厅富裕起来的第一人。他是由厅人事处派到厅劳动服务公司去负责工作的。不久厅党组领导任命他当了经理。享受副县级待遇。谁也没听说他当时辞谢过。怎么,现在过足了经理的瘾,自己腰包鼓起来了,有了自己的金饭碗,说不干说不干了。说声‘辞职’撂下挑子就走,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作为一个副县级领导干部、共产党员,这种行为说得过去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以为机关是什么地方?是大车店啊!依我说,没那么便宜的事!走可以账得算个清楚,厅劳动服务公司,不是他私有财产,即使私产——家有家法,铺有铺规,既然是个人违规,撂挑子,什么退职费啦一分钱都不能给他!公司的盈亏几何,都要摆在明处,谁也别想打马虎眼,否则的话,那就没处说理去了——天理难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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