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思考观众(4)

再说说误读。误读是永远存在的,谁能把你完全弄清楚?你自己有时候都不能够。这一点很多年以前我就明白了,所以在我画画的时候,我尽量把艺术品的解读范围放得大一些,把误读的空间提前留出来,放在作品的可读性范围之中。你看我的作品二十多年都没起过名字。我不喜欢作品被限定,一看到题目、标签,观众就有依赖性,自己的思路就不再往前走了。题目和标签是读者和作品之间的隔阂和阻碍,一旦有了标签,作品就完蛋了。你给作品取名字,不仅在误读自己,还把观众拉到误读的这一方向上去,更不要说给作品贴标签了。

我不想强压给别人任何东西,我把允许人们去误读我作为我创作的一个必要前提。这一点做人和画画是一样的。事实上,误读多数时候只是部分人对你部分行为产生的一种误读,不同的人加起来自然就会有一个校正的能力,整体对你的评判应该是比较接近真实了。

参与国际交流的技术问题

1992年的澳大利亚"中国新艺术展"时,我还不太知道所谓的国际性的展览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有参加过。我完全是被动的,就是人家来找我,说希望你能拿来作品参加,到底谁参加,谁来主办,谁来策划什么的,这些一概不知道。但这件事对一个刚刚出来混的年轻艺术家来说,是特别好的平台,给了我很大的鼓舞。

1993年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年,我参加了在柏林世界文化宫举办的"中国前卫艺术家展",这个展览差不多是西方第一次有机会看到中国当代艺术,这导致了后来不同的机构,比如阿姆斯特丹的城市美术馆和德国路德维西美术馆收藏我的作品。当然还有威尼斯。第一次参加威尼斯双年展,也是我第一次去欧洲,懵懂无知。同样,组委会对我们也不好安排。因为所有国家的艺术家都很容易找到自己的位置,他以什么身份,有什么样的场地,受什么样的待遇,很简单。但在中国艺术家这都是问题。把中国全部的六位艺术家都作为特展艺术家,按我们的资历和以往的惯例好像不是很正常的,因为特展艺术家一般是一些有地位、被承认的大师。然而我们的展览空间又很小-被人挤掉一半开始都不知道,知道后也没抗议把人赶走,搞得非常混乱,有点第三世界味道,最后造成大家都很尴尬的?局?面。

这一次展览经历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很多西方人包括博物馆馆长或者是双年展很高层次的人都说,如果中国艺术家在西方工作很快就会取得非常的成功。现在中国还没有一个艺术家在西方办一个特别走红的艺术展……所以我开始考虑我们如何参加国际交流的问题。我也意识到文化交流不只是把画拿过去,还包括我们的经验和技术能使我们在展览安排上发挥哪些作用,比如场地、画册、灯光等各种宣传,如何达到让参加展览的权威、专家、一般的观众都重视,从中国这一部分找到更多的好处,给他们更多值得激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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