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来,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始终不忘对这份财产的 追求。著名的典故“完璧归赵”,讲述了惊心动魄的故事:赵国得到了 楚国的和氏璧,秦昭王要用十五座城池来相换。赵国多少有些贪,遂派 蔺相如前去以璧换城。蔺相如同志到了秦国,示璧于秦王。秦王喜爱之极,爱不释手,但没有丝毫割城之意。蔺相如大惊,临危不乱,设法将 璧弄了回来,奉还赵国。说起来,这恐怕是历史上有关玉的最大最惊险 的一宗交易了,“价值连城”说的就是此事。
“价值连城”给后人的感觉是:物件小价值高。大的东西说价值连 城恐无表现力,比如说天安门城楼价值连城,听着就不如腰间的子冈牌 子价值连城震撼人心。所以说,财产观是中国人游离玉德之外既实际又 庸俗的玉的观念。
我第一次听说子冈牌子有20年了。一位老者眉飞色舞地向我讲述 子冈玉如何如何,十二分炫耀地向我展示了他腰间的几代祖传的“国 宝”。我当时诧异地看着这块寸方的白玉.,费力辨识上面龙飞凤舞的 诗文,唯“子冈”两字清晰而无歧义。为此,我跑去故宫,看玉器馆, 翻玉器书,才知子冈全名叫陆子刚,乃明末苏州制玉大家,天下第一。 惜传世之作可认定真品无疑的仅寥寥几件,都在北京和台北的故宫,而 且全是摆件,没有佩件。换句话说,所有署有子冈款识的玉牌子都系后 人伪作。听来十分悲凉,子冈牌子无一真品。其实仔细一想,亦可释然,一 真若无有,全假即全真。凡达到乾隆一朝工艺的,凡够上乾隆那个年代 的,理应算是真品。子冈已不再是人名,变成一个品牌。就像李宁牌运 动服,肯定不是李宁本人缝制的,事缘同理。
佩玉的习俗在古代文化观及财产观的支配下,历朝历代的文人雅 士、巨商富贾,以及庶民百姓,无不以佩玉为吉。故古人谆谆告诫:君 子无故,玉不去身。说的是作为谦谦君子,如没有特殊原因,身上应该 随时佩带一块玉。实际上,这是在提醒世人,牢记玉的品德,并成为你 自己做人的基本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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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电视台的《开心辞典》栏目受看的原因是问题越到最后越难, 圆脸的主持人常频闪目光,出其不意提出些古怪问题,让每个登台者的 梦想不能成真。记得有一次,一位颇有学问的观众,连闯十关后,在五 选一时遇到难题:萧墙是什么?在女儿墙、防火墙、影壁、马头墙、槛 墙等等中选择正确答案。可怜的智者在这要命的关口翻身落马。然后, 主持人以师道尊严告知:萧墙是影壁。
查一下《现代汉语词典》,“萧”只有两个意思。一是当稀疏讲, 如萧索,萧条,萧瑟;二是姓氏。那么萧墙的萧当何讲呢?以古汉语 中,最常见的是通假,通用和假借。萧与肃通假,肃是严肃,庄重。 墙就是屏障。这就是说,萧墙实际上就是屏风。这与影壁多少还有些 差 距。屏风在中国古家具中生命力最顽强。至少在春秋战国时就大量使用 了。当时的中国人都坐在地上,若一屋子人中要表明主人的身份就需要 有一个中心,萧墙就应运而生了。萧墙(屏风)摆放在屋子中间,主人 背靠它,一是威严庄重,二也确实挡风。古人的房屋通风一定过好,吹 得厉害,谁也不是钢筋铁骨,使用屏风遮挡,一举两得。
有一个成语,大家熟知:祸起萧墙。说的是内部出了大乱子,不 堪收拾。这些年报刊上使用这句成语的频率很高。因主人坐在屏风(萧 墙)之前,屏风后面却出了坏人,可见阴险之极。其典出自《论语》。
我们使用的家具中,只有屏风经过两千多年的考验,在今天仍被 广泛采用。早期的屏风为立屏,也叫落地屏,有点儿像大帽镜。折屏, 也叫围屏,出现得很晚,大约在明代才被广泛采用。折屏的好处是面积 大,可随意调节,四扇、六扇、八扇、十扇、十二扇,乃至更多。古代 折屏没有单数的,两扇的是日本折屏。
屏风的生命力表现在生活中的应用。古人没有电,屋内光线不好, 故大量聚会常在院中举行,把屏风抬至院中,有了视觉中心,主人在此 招待亲朋,会见下属,暗含一种无形的尊严。读者可以注意一下国家领 导人的各类外事活动,屏风不可或缺。2003年7月中旬,佳士得拍卖公司春拍在香港推迟举行。一架十二 扇百宝嵌大折屏赫然矗立在香港置地广场大堂。聚光灯下,名模显贵, 豪商巨贾,无论何种心态,在此屏风面前都可用四字概括: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