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是保护在沪皖人利益。但是,我们这些皖人平日里都紧紧地凝聚在一起,一人有难,八方支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说穿了,是自己保护自己。而你呢?平时我们大家有难你跑到哪里去了。”
“以前,我只是闻你名,而不识你人,早就想与你结识,只是一直无缘。今天,我就是黄浦江码头上的一个码头工,挨别人欺负了,特来找你帮忙的。再说,你与国风(即李少川,李国杰堂弟)相处甚厚,无论于公于私,这忙你都得帮吧?”
王亚樵作了一会沉思状,说:“忙是要帮的,可这人命关天的事,我怎么能草率行事?”
李国杰说:“亚樵兄这是跟我来架子了,在上海滩,你办这点小事,还不跟踩死个蚂蚁一样。”
王亚樵笑了笑,说:“你不能听外面的人传,杀个人,真那么容易?再说回来,姓赵的好歹也是政府委派的官员,不同于一般角色。常言说杀人要偿命,我就算是不偿命,也得把人耳目堵住。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办事是需这东西的。”说完,他摸出一枚银元,扬手抛出。银元稳稳地射进门外院中的梧桐树干上。
李国杰看到王亚樵的这个动作,明白了王亚樵的意思。他心中暗想:什么不是一般角色,堂堂的淞沪警察厅厅长你还不是说杀就杀了?想到这里,他心一横,牙一咬,说:“亚樵兄缺钱,说一声,先给一千元,今晚我就派人送来。”
王亚樵冷笑一声,说:“要是杀一头猪,一千元足够了。实话告诉你,我的弟兄们一天喝茶,也是千把块钱。也不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面前的是什么人,一千块钱就要从王亚樵手里买一条命,王亚樵还能在上海滩混吗?”说完,起身就要往里面走。
李国杰虽然腰缠万贯,但是,却极其吝啬,平时花一分钱都想掰作两半使用。一千块钱对他来说已是要割他的肉了,可王亚樵竟嫌少,只得再一次狠心,说:“一千二!”
王亚樵说:“有人说李老板一块铜板夹在屁眼沟里,十八门榴弹炮都撵不下来,果然名不虚传。我看你是见大利不争,见小利忘命。留着赵铁桥占着位子,你一年要少挣多少?杀了赵铁桥,你一年又要多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