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灵魂起舞的地方(8)

在鲁鲁边防检查站登记时,年轻的战士对我们的夜骑行为并不在意。没想到这个时间过往的车辆还不少,大部分都是从樟木口岸回来的生意人。12公里后见到了指向珠峰的路牌,无边暗夜里,蓝底白字的路牌在头灯照射下分外耀眼,庄严而神圣。向左拐上一条两米宽的搓板路,我将打狗棒放在前驮包里,不敢大声说话,时刻担心黑暗中会有什么东西突然袭来。我们前行约三公里便来到珠峰景区售票口,两根高大的石柱,中间横着栏杆,左前方亮灯的岗亭内并无人值守,右边有几许微弱的灯光。满怀侥幸推着单车溜进去,突然,四面八方犬声大作,并迅速向我们靠近,吓得我俩飞身上车拼命狂奔。那一瞬间我才知道自己在危急时刻有多么强大的爆发力——只蹭的一下便超越舟舟,并拉开距离,那可是上坡啊!此后未敢松懈,直到远离灯光,在皎洁的月光下我们居然一口气爬到了甲吾拉的半山腰。

甲吾拉藏语意为“大胡子”,形容这山如同“八”字,上一撇下一捺,倒也形象。天已破晓,弯弯的山路如女子体操选手挥舞得最完美的彩带,又好似一个个串起的回形针。为采集圣火通往珠峰的道路已经翻修过,旧时山路依稀可见。冲刺到山口珠峰观景台——海拔约5300米,是我的单车到达的最高海拔。观景台前有很多摆卖化石和藏族饰品的小摊。一个藏族小伙兴冲冲跑过来对着我拍拍胸脯,竖起大拇指说:“我们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我一下就傻了,这年头谁还这样傻气?可他的表情如此喜悦,那一脸的骄傲不容置疑——他是认真的。接着他从我手中要来单车在山口来回炫耀了一番车技。很棒的小伙子,不仅会骑单车,还会使相机,汉语也很流利,那些小摊中就有他的一个。

以前这里却荒凉许多,只在不加修饰的路边立着一块刻着珠峰和野生动物的石碑,如今那石碑已被挪到嘉措拉山口珠峰自然保护区牌匾的旁边。若天气晴朗,我们定会专注于天边那一线高耸的雪峰,而今漫天灰云,才发现近前的层峦叠嶂原来更具震撼之美——那是山的世界,浩浩荡荡,波澜壮阔,一座比邻一座,没有任何杂物,甚至没有植被,展露着自造山运动以来就亘古不变的最原始最纯粹的面貌。

甲吾拉最勾魂的却是面朝珠峰一侧的山路——天下之路,我以为,这甲吾拉之路必将以其不厌其烦的回头弯雄踞第一,相比之下怒江72拐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无论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来审视此路,其线条都具有无与伦比的美感,简练,大气,平生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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