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川藏线——怒放的生命(8)

为什么这一带产土匪没人做过解释。旧时这一带属“康巴”,地处地球表面切割最深、密度最大的高山峡谷地带。独特的地理环境迫使康巴人要么过着居无定所的游牧生活,要么四处流浪以营商为生,这样的生活无疑造就了康巴汉子剽悍好斗野性不驯的刚猛性格,恰与康巴女子恩怨分明的个性互为印证。这一区域自古就是经济文化交流碰撞最活跃的地区,宗教在这里的影响较弱,人们对物质的认知和需求远甚于其他藏区,一旦物质欲望盖过了精神信仰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不管怎么说,这到底只是个别现象,相比都市里数之不尽泯灭天良无耻透顶的罪恶,我觉得这里的土匪简直算得上可爱——当然,别让洒家撞见就好——洒家会撞见吗?

6月10日。告别藏家驿站的时候,慈祥的阿妈给我们每人塞了一块糌粑,说吃了这东西爬山有劲。此去高尔寺山依旧一派田园牧歌风情,路旁田野上随处可见劳作的妇女,想必男人们都去放牧了。干净的柏油路两旁不时传来小孩的Hello或Bye-bye——刚见面就拜拜——关于这一现象我始终困惑,莫非骑行川藏线乃西人开的先河?

骑行青藏高原会有很多“第一次”不断刺激你的神经,那感观是前所未有的,是尘世间无法想像的。在绵长的高尔寺山路上,天空忽然飘来一朵雨云,阳光的灼热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等你的冲锋衣裤盛装登场,甚至慌里慌张套上闷热的雨衣,却又云去雨歇。脱!脱了不过几分钟,穿!明明看穿了这天气的孩子脾气,却总还是担心淋湿了会感冒,我们就一路折腾着来到海拔4412米的山口。

一群骑摩托戴着“土匪帽”的青年正围着三文鱼聊天,他们自称是从新都桥来放牧的。也许是人老心事多,也许这就叫“世故”,我总觉得气氛不对,偏偏水手嚷嚷着要去路边很远的山坡上取景,被我喝止。我佯装若无其事,抬头望望天,跟三文鱼说要下雨了快点赶路吧,这才将傻乎乎的家伙从中解脱出来。我暗中取出链条锁、工具刀分发给大家,并叮嘱保持车距迅速离开这鲜有车辆过往的高寒之地。

不出所料,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看漫天乌云估计方圆百里之内都这样了。许多单车走过高尔寺山的朋友都深有体会,按理越过山口就该立刻爽快一把,可高尔寺山特立独行,山口之后又是几个起伏,这对意志的打击相当沉重,好比混到年终才说不发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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