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比想象中高些,身材修长,穿着一件装饰了太多黑玉色纽扣的桃红礼服,一张任性的嘴巴,长脖子,愚蠢的眼睛,厚重的头发。她举着一把装饰着小亮片的桃红色扇子,当她见到其他宾客的时候,就会呼的一下戏剧性地打开扇子。
哈里看见我,招呼我过去,我真想躲到厨房去。
“古德克小姐,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的妹妹,卡波妮娅?维吉尼亚?塔特。凯莉,这位就是米娜瓦?古德克小姐。”
桃红扇像一只巨蛾一样扑打了一下空气。她用呆滞的大眼睛看着我,一边发出带着颤音的笑声一边对我说:“啊,卡波妮娅,你真是个甜蜜的小女孩,还如此富有才华。我听说你在音乐会上曾经演奏过。”她说着,还开玩笑似的用桃红扇拍拍我,跟逗弄小孩似的。难道我这个晚上都要遭受这种惩罚吗?
“你近来如何,古德克小姐?”我放粗声音说,“我很高兴你这么熟悉我的事情。”
“这个啊,”她说,“我敢肯定我们会进一步熟悉的,我敢肯定我们很快会成为朋友。现在,哈里,那个tr s amusant grand-p re,我听过他许多逸事的先生在哪里?”
老天,她开始说法语。哈里带着她转向爷爷,爷爷鞠躬到她手的位置,胡子擦过她的手背。爷爷说:“Enchant ,mademoiselle(幸会)。”我想他可能还碰了碰脚跟。她应该是绽开了一个笑容作为回应:“我的上帝,先生,您简直太优雅了。”
然后,那个晚上,她忽略了我的存在。我托着杯子和盘子,追踪在哈里和她的身后。
她表演太多次扇子功了。她谈论着巴黎的时尚、纽约的时尚。她还评头论足道:卡柏森太太在她丈夫的就职典礼上,穿着不是太可怕了吗,当然,就他们的财政状况而言,完全买得起更好的,或者至少该听听裁缝的意见。品位可是超级重要,说到品位,又有其他人开始评论在一场场这样的聚会上,看到了一件又一件可怕的着装……
妈妈试着在跟她的谈话里加入音乐的内容,不过她一点儿也不了解。爸爸想听她说说关于很快就要在镇里开通电话线路的事,可是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假笑着不断地把哈里差来差去。她真的让我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