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彤心中一凛,暗道:“这江婉笙好是厉害,不仅长得美,还那么聪慧,暗讽那茜樱是‘狗’,还句句得体,难怪......难怪云映淮那么喜欢她......”
谢凌辉眯着眼睛朝江婉笙望去,只见江婉笙正笑靥如花对他微微点头。此时他觉得袖子被人一扯,只见茜樱双颊涨得通红,正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谢凌辉心中一叹,暗道:“若是初彤,恐怕此刻早就有千百条无赖理由连消带打的周旋过去了......可天底下又有几个姚初彤?”想到此处,他拍了拍茜樱的手背,刚想稍加安慰劝她磕头,却听台上有一人冷笑道:“且慢!言语冒犯了云顶门便要磕三个响头,那我想问一问,云映淮,你恩将仇报,杀我南淮派弟子,这笔帐该如何算?”此言已毕,一个四十多岁的魁梧汉子从高台上翻身而下,稳稳站在云映淮面前,双目具已赤红。
王琅低声道:“南淮派掌门柏宗堂,江湖传言他的得意爱徒南淮四杰惨遭杀害,莫非是云映淮干的?”
初彤不以为意道:“什么南淮四杰,明明就是四只狗熊。”
云映淮起身抱拳道:“柏前辈,在下有礼了。”
柏宗堂怒斥道:“云映淮!你说,柏某到底哪一点对不住你?”
云映淮道:“南淮派曾救晚辈的性命,大恩大德如同再造,云某报答不尽。”
柏宗堂冷笑道:“报答不尽?好一句报答不尽!你杀我门下四位弟子,这笔账该如何算?”
初彤心道:“那四只狗熊也不全是云映淮杀的,还有一个死在老子剑下。”
云映淮道:“柏前辈,事出有因,贵派弟子意图取我性命,晚辈迫不得已才出手......”
云映淮话音未落,便有人在台下扯着嗓子大叫道:“迫不得已?分明是你护着那无赖小泼皮,不仅杀了南淮四杰,还杀了我三个同门师弟!”说着周显恒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指着云映淮满面愤恨。周显恒言毕,紧接着又有几人站了出来,对陶廷玉大声道:“师父,就是他!他就是我们桃源派的大仇人!”
初彤心道:“周显恒那老乌龟竟然还不死!哈哈,桃源七贱已经被云映淮杀了三个,还剩下四个,看老子今天想个由头把他们统统都杀了,也好为武林除害。”
正在此时,一抹雪青色身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高声叫道:“爹爹!我说了好几次,当日确实是四位师兄苦苦相逼要取云大侠性命,云大侠才迫不得已出手!”初彤定睛一瞧,只见柏晓露站在柏宗堂跟前,满面焦急。
柏宗堂怒道:“露儿,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余地!快回去!”
江婉笙跨前一步,朗声道:“柏掌门,何不让令爱把话讲完?也让全天下的英雄来评评理!”江婉笙风姿绝代,本就令当场群雄倾心,此话说完立刻引起一片附和附和,群雄齐声道:“对!对!说来听听!”
陶廷玉瞪着江婉笙道:“你又是何人?这件事与你何干?”
江婉笙微微笑道:“小女子是无名小卒,不值一提。但我却是云大侠的朋友。行走江湖全凭一个‘义’字,今日云大侠有难,做朋友的自然要仗义执言,这件事自然与我有关系了。”听了江婉笙的话,云顶门和同花会的人也不由微微颔首,面露笑容。
柏晓露道:“爹爹,当日我和四位师兄在客栈偶遇云大侠。有个叫姚初彤的小丫头出口侮辱桃源七贤,我派与桃源派一向交好,便上前相助。结果一言不合起了冲突,云大侠为保护姚初彤受伤逃走,但四位师兄在后紧追,我苦苦相劝未果,他们还是,还是......爹爹,总之千错万错都是那姚初彤的错,和云大侠没有半分关系。”
初彤听个分明,暗道:“他奶奶的!明明是那四只狗熊嫉妒你喜欢云映淮,便借机取他性命,这与老子有什么相干?呀呀呸的,早知道当日在山林就该一刀杀了你,永绝后患!”
江婉笙道:“柏女侠,如此说来,若是云大侠不杀南淮派的弟子,那南淮派就该取他的性命了,是不也不是?”
柏晓露道:“正是。”
柏宗堂道:“胡说八道!你四个师兄个个光明磊落,他们与云映淮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会决意取他性命?”
柏晓露道:“师兄们说云大侠欺师灭祖,他们要为武林除害……”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花春来声如洪钟道:“哈哈哈哈!稀奇稀奇,我云贤弟即便是欺师灭祖也是云顶门的家务事,也轮不到南淮派插手吧?你们南淮派隶属大周,如今怎的还管到南燕的地盘上来了?”
南燕群雄一听,立刻出言附和,场面登时沸腾起来。
柏宗堂一愣,狠狠瞪了柏晓露一眼,他心知是南淮四杰欺人太甚,但他为人护短,见爱徒惨死又怎愿善罢甘休?此时周显恒冷笑道:“那我们桃源派怎么算?姚初彤昔日侮辱我桃源七贤的声誉,害我损失三个兄弟……”说到后面周显恒声音哽咽,他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快让姚初彤出来,血债血偿!”
柏宗堂听罢点头道:“不错,既然她是祸头,那便让她快点出来,了结此事!”说罢眼睛朝谢凌辉迅速瞥了一眼。谢凌辉微不可察的轻点了一下头。
陶廷玉亦点头道:“所言极是。”
适才云映淮一直沉默不语,此刻他向前跨了一步,肃杀的秋水眸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口道:“当日纠纷虽因姚初彤而起,但云某难辞其咎,如今所有后果,云某一肩承担,望诸位勿要再去为难她!”
言语一出,全场大哗。江婉笙一呆,看着云映淮欲言又止,最终垂首不语。谢凌辉一脸错愕,凤目中眸光闪烁,神情复杂。王琅微微颔首赞道:“是个重情义的汉子。”说完看了初彤一眼,暗道:“怪不得初彤对他倾心了。”
初彤愣了愣,心里顿时掀起滔天骇浪,双目死死盯着云映淮,心道:“小……小相公,你这样讲,是因为对我愧疚,还是真的对我有几分情义?”接着又想道:“若是今日换成云映淮惹了麻烦,我会不会为他出头,扛下所有血债和责难?”想到此处不由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只觉为了云映淮都能把性命豁出去,又有什么做不得的?不由脱口道:“他是我的相公,当然可以!”王琅明莹的眸子望了过来,奇道:“什么可以?”初彤呵呵干笑一声道:“哈哈,这个,没什么,没什么……”
只见陶廷玉抽出宝剑道:“云映淮,既然你愿把责任一肩挑下,那便出招吧。老朽今日要为死去的几个弟子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