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莫不是看上他了?那更不该上船去,管他什么主事,孔不二只觉得心烦意乱,挥着手道:“说过改日了,没空,没空,船家,快划船,走了。”
单单这样看,孔不二完全就是个无赖,实在看不出厉害的地方,齐筝淡笑着看他着急想走,也不阻止,眼看着那船撑离,他眼神沉下来,无端的落在孔不二旁边的陈薇身上,手抚到胸口,忍了许久的气血终于涌上来,一口血猛地自口中喷出来。
“卿卿,卿卿……。”他低唤着,人无力的倚在船舱上。
怎么可能听错,那曲《鹊桥仙》就是他谱的曲,而当他自舱内走出看到她,已是神形俱裂,怎么会?分明已经死了。
“你怎么了?”赵如月大吃一惊,上去想伸手扶他,却停在那里。
齐筝没说话,只是跌坐在船上,看着远去的船,脸色苍白的吓人。
船摇摇晃晃的靠了岸,孔不二本来是想用力贬低那个叫齐筝的小白脸一番的,但看着陈薇的脸色,忽然的就没了话。
下了船,伸手扶陈薇上岸,纤细的手握在手中一手冰凉的汗,他用力握了握,希望陈薇能像往常一样温柔的冲他笑,问他有什么事,然而陈薇却只是低着头,不看他,不看满眼的花灯璀璨。
陈薇满头满眼的是那个素白的身影站在船头的样子,一再重复,一再重复,确实是他,自己没有看错。
“卿卿,我们一定会再相见,你要等我。”耳边是他嘶哑着声音喊出的这句话。
你要等我?
她从未想过要等他。
所有的只是谎言,只有他信以为真,一切的一切只是梦一场,梦醒就是虚无,却为何又相见了呢?
木然的被扶进马车,马车摇晃中她终于回过神,看到孔不二的脸,一双眼看着她,眼里是担忧,没错,是担忧。
失神的眼顿时清明起来,她嫣然一笑,头靠在孔不二的肩上,看着车帘扬起时车外的半壁欢快情景,道:“妾身方才有点晕船,现在好多了。”
“原来是晕船啊,怎么不早说,”孔不二伸手将她抱住,另一只手抚她的额,额上是层薄汗,他也不管那些汗,侧头在陈薇额上吻了一下,道,“方才那个小白,不,那个男的是不是长得很俊?”
陈薇知道他说谁,故意问道:“哪个男的?”
“就是赵如月船上那个。”孔不二伸手比划了一下。
陈薇点头:“的确长得不错。”
“比我还不错?”搂着陈薇腰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陈薇终于忍不住笑,手回应似的抱住他:“当然没相公那般神武。”
“真的?”
“真的。”
其实完全如哄小孩一般,孔不二居然开心的不得了,凑到陈薇耳边轻声道:“娘子,我们今天洞房可好?”
陈薇眼神闪动,没有说话,脸埋进孔不二的怀中。
孔不二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手臂更搂紧些,开怀笑了几声。
车经过集市,渐渐的冷清起来,衙门已在不远处,就在孔不二还做着洞房梦时,马车忽然的就停了,因为来的忽然,车里的两人差点跌倒,孔不二火一下子大起来,伸出头去想对着车夫一顿臭骂,但看到车外的情景顿时愣住。
几个戴面具的人拦在车外,全是一身红衣。
妈的,感情自己没给面子,软的不行来硬的。
“孔大人,我们主人有请,请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向孔不二行了行礼,说道。
孔不二并不想跟他们走,衙门已在不远之外,何况自家娘子还在车里。
“不是说改日嘛,那姓齐的听不懂啊?告诉你们主子,改日,改日。”说着就想缩回车里去,然而车帘还没放下,一柄剑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眉猛的一皱,这算什么?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当官的,胆子也太大了些,他倒不是害怕,这种场面自己也不是没见过,要知道自己就是看着老爹和大哥拿刀长大的,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车内还有自家娘子啊,这样一来就有了顾忌。
他回头看看陈薇,陈薇正盯着他脖子上的剑,脸有些苍白。
“我跟你们走,但要放我娘子回去。”他用手指搁开剑,准备下车。
“夫人也一起。”那使剑的人说着,忽然剑柄朝孔不二的头上砸去,孔不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砸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