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的摩,1985年 9(5)

“嗯……百合,天竺葵……见鬼,还有什么,雏菊,紫罗兰。说够五个真够难的。”

“你还记得她当时为了整修她家的花园和灌木,请了好几个园艺师吧?她对这种事情比我们懂得多,也比我们懂得协调这些事情。她说她要搞一个乡村花园主题。我不是很确定这是什么,但是听上去挺不错的。”

弗兰咬了咬嘴唇。“我也不知道她要搞的是什么,但是听起来还行。”

“能为你的婚礼做点事情对于她来说意义重大,而且我想她做的事情对你来说,也是意义重大的。”

“我可以跟她聊聊。也许我们可以找一个花店,或者我可以去她那儿看看她的花园,她也可以向我说明她的创意。”

“很好。”蕾娜知道话题到此结束,就准备离开了,“我要回家了。”她俯下身子亲了一下弗兰,她想亲一下妈妈,但是妈妈却站了起来。

“我想送你出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母女俩走出房门的时候,碧安卡一只手搂着蕾娜的腰。“真想不到。你可不是站在贝拉一头的人啊。”

“我只是不能做到次次都赞同她。而且,我有这个胆量相信她不会搞砸的。这样做一部分是为了弗兰,一部分是为了她。双赢。”

“你个机灵鬼。你一直是我最聪明的孩子。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去选花呢?西里科餐厅的女人齐出动?”

“好啊,没问题。”

“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妈妈――”

“打个电话就行,让我知道你安全到家了。”

蕾娜一边往家走,一边想:我的家和餐厅只隔着四个半街区,我经过的是邻居们的房子,我已经是一名受训警察了。

但是她回家之后还是给妈妈打了电话。

做一个新警察代表蕾娜处在警局食物链的最底端。当她穿着制服在街上巡逻的时候,她在班级里排名前百分之五的事实也变得缺乏说服力了。

没关系。学校教会了她谋生的本事。

而且蕾娜喜欢巡逻。她喜欢有机会和他人交谈,尝试解决问题和纠纷。

她和她的搭档,一位叫塞缪尔·史密斯的警察,他已经有十年警龄了。他们回复了在西普瑞特发生骚乱的报告。西普瑞特在市里的西南部,这里被当地人称作“苏威泊”。

“本来想着就要去吃甜甜圈的,”史密斯一边抱怨着一边把车往车往事发地点方向转。

“你吃了所有的甜甜圈但还是不长肉的,你怎么做到的?”

“警察的肠胃嘛。”史密斯冲她眨了眨眼睛。他身高六英尺四英寸,二百二十磅重,像石头一样结实。皮肤胡桃木色,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脱了警察制服,他显得不怒自威。穿上警服,他更显得凶巴巴了。

对于一个刚进入警界的人来说,能和这样一位身材魁梧的警察先生合作会让她感到安慰。而且作为一名巴尔的摩城里土生土长的人,他和蕾娜一样了解这座城市,或者比蕾娜更了解。

车拐了弯开进一条大街,蕾娜能看见人行道上的人群。在蕾娜看来这个地区本是艺术长廊和历史名胜的聚集地,但现在成了上演殴斗的场所。

这两个人抱在一起,在柏油路上扭打。围观的人大都穿得很时尚――大胆的色彩,纽约最流行的黑色。

蕾娜和史密斯下了车,和他一起挤过了人群。

“散开,散开!”史密斯的声音像炸雷一样,人群随即向后退。但是这两个男人还扭打在一起。蕾娜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不会打架。

打架的人脚上穿的鞋磨坏了,意大利式剪裁的夹克也快被撕烂了,但是两人并没有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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