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的家乡情结(二)

美丽的乡村,我拿什么来拯救你?

作者:婷婷我从乡村走来,记忆中多是乡村的可爱;每每回到乡村,目光所及往往都是孤寂和苍茫;行走在繁华都市灯红酒绿的五彩世界里,夜深人静沉睡在钢筋水泥的茫茫森林里,分不清自己身属何处,心归何处。梦醒时多次考问自己的灵魂:美丽的家乡,我拿什么来拯救你?

我无意刻意描述家乡的衰败和没落,更无需夸大故乡的空寂和无奈,只能用一位诗人的名句来描绘自己矛盾的心境: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记忆中的乡村,多是古树、老藤、乌鸦;小桥、流水、人家;蓝天、白云、清风;旧屋、老孺、鸡鸭。

今年春节回到乡村,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唯独多了满是疲惫的妇孺老汉,我甚至不敢相信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家乡了。

先前一直让族人骄傲的石板小路早已不见,一段被水泥替代,一段是泥土,一段被垃圾所覆盖。

“可惜了,可惜了!”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向我感叹。因为这条几公里长的石板小路,凝聚了几代族人的辛劳,见证了几十代族人的荣耀与辉煌。由于我的家乡在当地是大姓,几百年前从江西来到这里时,先辈们为了站稳脚跟,留下了许多与当地人、与大自然殊死搏斗,完全可以用可歌可泣来表白的动人故事,建族祠和大堂,修一条石板小路,无异于今天修建的国家大剧院、鸟巢以及高速公路、高速铁路,其荣耀对于今天的我们也许永远都无法体会到。

族祠呢?早已破烂不堪。就连族人最为看中的村中大堂也是破瓦残墙。作为一个自然村的大堂,是唯一的村里的公共场所,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在。

老人去世,要在这里举行祭奠仪式,所有的农村老人将死后能否进入大堂举行祭奠仪式作为自己一生善终的重要标志,后人也将自己的长辈能够进入村中大堂善终作为孝顺与否的重要标志。而新婚典礼、个人重要生日、族里重要活动、外族重要客人来访、每月的初一和十五的烧香敬神等一切重要隆重的活动,无不在这个村里最为神圣的地方举行。可如今,当我走进这个小时候最为神圣肃穆的厅堂时,目睹的却是破败和凄凉。几处屋顶早已不在,墙壁长满青苔,甚至有几处还长出几棵高达半米的小树苗,厅内潮湿泥泞,几件旧农具胡乱堆放,只有一个旧神台还在,看上去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神圣与庄严,孤零零地站立在厅堂的最上方,我不敢去触摸,我不敢走近她,恐怕一走近一触摸她就会悄然倒下。

在村里走了一圈,族人告诉我,村里的旧屋基本上没有人居住了,村里人不是搬到了村外建了新房,就是在广东打工长期不回来,因此,从村中经过旧房时,千万要小心,屋顶上的枯木、残瓦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砸着人,最好是绕道而行,当年的熙熙攘攘已成为永久的梦幻。

村前几口小塘不是污浊不堪,就是黑泥见底。我记得村里原来是没有井水喝的,全村人喝的都是门前一口小塘里的蓄水。现在望着小塘,不说去喝,连洗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现在几乎每家每户都打了井,水塘早已不用了,水塘现在只养鱼,水肥好养鱼,卖给城里人吃。”据老乡说,现在农村里养鱼基本上不用农家肥,大量使用化肥、增长素等。

“现在得癌症的人越来越多了。”村里人告诉我。反而一些八九十岁的老人身体却很硬朗,不患病不吃药,吃的也是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为什么得病的人这么多,得了病又治不好?”族人满是疑惑地问我。

我想起一位科学家的研究成果:人是水做的。人处在出生之前的受精卵状态时,其99%是水;出生后,水占人体的90%;长到成人时,这一比例缩减到70%;到临死之前大约会降到50%。无论如何,可以说人的一生几乎都活在水的状态中。从物质的角度来看,人就是水。而以此为前提的话,人想要健康而幸福地度过一生,该怎么办呢?一言以蔽之,只要让占到人体70%的水干净就可以实现了。河水因为流动,才能保持其清澈。当水不再流动,它就会成为一潭死水。也就是说,水必须保持一种循环状态。很多健康受到损害的人,大多也是因为体内的水(或曰血液)凝滞所致。血液一旦凝滞,身体便会开始虚弱,如果碰巧是脑血管的话,就有可能危及生命。那么血液为什么会凝滞呢?

我想,这与人类的情感受挫和所处的环境污染有关。近年来,医学已经证实,人的心理状态对身体的影响很大,而心理状态又与生存环境息息相关。每天生活得轻松而快乐,身体自然会健康无病。若总是陷于烦恼、愁苦之中,身体马上就会出现异样。当情感生机勃勃地处于流动状态时,任何人都会感到幸福充溢着,身体也比平时更为健康。人体内外的水洁净而不凝滞,并源源流动,对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本来想从环境的角度,想从社会的角度,用自己有限的知识来回答他们,回头一想,这么复杂的问题我能够解释清楚吗?即使解释清楚了不是独添他们的忧愁和恐慌吗。不说也罢。

望着日益面目全非而又曾经熟悉的故乡,站在夕阳斜照的旧屋前,与几个年轻但面容明显苍老疲惫的儿时伙伴谈天说地时,我在不停地考问自己:这就是我魂牵梦萦的故乡吗?这就是现代文明社会的乡村景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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