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旗帜飞扬(5)

 

迈克·欧菲尔德(Mike Oldfield)的首张专辑《管钟》(Tubular Bells)大获成功,这也是维珍商业帝国成长的重大转折点。迈克是一个天才,他工作努力,也很挑剔,这是一个人取得成功的特质。我还记得第一次在船屋上听他的磁带时,就被他美妙华丽的音乐所吸引。很难相信一个15岁的孩子竟能把许多不同种类的乐器演奏得如此动听,我们试着帮他联系一些唱片公司,但他们全都拒绝了他。

一天下午在小酒馆,我对大家说:“我们自己来做,成立一家唱片公司,将迈克的音乐作为维珍唱片公司的第一张唱片对外发行。”

每个人都认为我喝多了。我们的主要业务是唱片邮购而不是办一家唱片公司。但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我让迈克列出所需的乐器清单,然后直奔查令十字路把这些乐器租回来:鼓、混音器、吉他和管钟。1973年春天,我们让迈克在录音棚空档期间使用设备。他夜以继日地忙于录音,一个人演奏各种各样的乐器,然后和汤姆·纽曼一起在混声台对不同的音乐作微调。我从没见过任何人像迈克这样如此专注地聆听音乐,对音效细节如此敏锐。

决定自己发行唱片是个明智之举。但在当时,我们对冒险开唱片公司是否能收获成功完全没有把握。维珍唱片是一家小公司,在影响力上不能和其他大唱片公司相媲美,也缺乏分销渠道。

不过我们还是发行了几张唱片,例如Gong乐队的《Radio Gnome Invisible》。我们还签下了前卫的德国乐队“浮士德”,典型的维珍唱片风格。我们销售《浮士德录音带》(The Faust Tapes)专辑,以单曲唱片的价格出售,每张48便士。但是Gong和浮士德乐队的唱片还是不如《管钟》专辑的销售业绩好。克里斯·布莱克威尔(Chris Blackwell)是岛屿唱片公司的老板,该公司与我们的经营风格很相似。克里斯非常喜欢迈克的音乐,表示愿意帮我们销售唱片,甚至愿意支付一大笔利润给我们。

虽然条件很诱人,但我们还是决定自己来做。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似乎是一场大赌博。我一向喜欢冒险:风险越大意味回报越丰厚。我那时就学到了这一点,而且仍坚持把这一原则用到现在的商业经营中。如果当时把广告、市场营销和送货给唱片店这些苦差使交给岛屿唱片公司来做,或许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我觉得我们要对迈克有信心,这些工作要由我们自己来做。

1973年6月,约翰·皮尔(John Peel)在第一电台(Radio 1)的深夜广播节目“Top Gear”中播放《管钟》。这是BBC电台节目主持人第一次在电台中完整播放一张唱片。

第二天早上,订购《管钟》的电话开始响个不停,每个人都想把这张唱片买到手。自此订购电话就从未断过。

约翰·皮尔的个人影响力巨大,此外,音乐期刊对我们的唱片宣传也助了一臂之力。印刷刊物一直以来都对塑造维珍品牌形象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直到1973年夏天,我才真正了解到这种影响力。那时,Gong乐队和浮士德乐队的唱片销售已经降温,而迈克·欧菲尔德的《管钟》的销售却红透了半边天,异常火暴。

《管钟》稳居畅销唱片销售排行榜长达五年之久,仅在英国就卖出了200万张,全球销售量近1 000万张。

1972年11月,我22岁。我在和女朋友聊天时写下了一张清单,列出我最想做的事情:

1. 学会飞行。

2. 照顾自己、你和游艇。

3. 使和我在一起的每个人都感到快乐。

4. 邀请合适的人来做客。

5. 整理庄园的小房子。

6. 添置庄园需要的各种东西。

7. 理出工作头绪。

8. 寻找更多的店面。

尽管我的野心很大,但那时我们仍然只是一家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小公司,大多数员工才20岁出头,我们急需专业人士的协助。1973年,我开始为公司寻找一名合适的会计师,我为招揽贤才打出一则广告:

维珍唱片在3年间开了17家店。我们拥有两间录音棚、一家大型出口公司、一家进口公司、一家出版社、一家旅行社、一家管理公司,一家成功的唱片公司。我们在世界各国有营业执照,拥有150名热情友好的员工。美中不足的是,维珍唱片缺少精明强干的会计人员。

几经风雨,维珍唱片成长为全球最大的独立唱片发行公司。经历1987年股市大动荡之后,1992年,我们将维珍唱片以10亿美元的价格卖给百代唱片公司。

创业初期,为履行承诺,我们几乎是逆风而行,举步维艰。即使是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作出相同的决定。一切运营都是围绕品牌的价值,为客户提供满意的产品和服务,而把我们本身的喜好放在其次。我相信这就是为什么新成立的企业很难模仿维珍的经营模式。除非你所开创的是一个充满“魔力”的产业——在20世纪70年代,音乐就是一个魔力产业——否则,在事业的起步和成长阶段,很难赢得客户忠诚度和品牌认同感。

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未来的维珍可能会与过去的发展轨迹不完全一样。在游戏产业、社交网站,以及其他我和我这一代人不知道的行业都可能会出现维珍的身影。他们具有现代感、有点奇特、令孩子兴奋、令父母尖叫,让每个人都吓一跳。

***

艾玛,一个16岁的女孩,负担不起一部手机的开销。她刚刚辍学,在一家美发沙龙工作,薪水不高。艾玛喜欢赶时髦,和朋友攀比;喜欢翻阅明星杂志,观看电视连续剧《老友记》(Friends);喜欢麦当娜、珍妮·杰克逊和MC·哈默。艾玛还有一个固定交往的男朋友马克,他们常常打电话聊天。马克最近刚在一个建筑商那里找到一份活计,他是一个高级足球队俱乐部的会员,可却买不起一张季票。马克喜欢和朋友聚会畅饮,喜欢说唱音乐和嘻哈音乐,并希望拿到驾照后在他的丰田轿车内安装一套音响系统。这是1990年前后,老牌电话公司对像艾玛和马克这样的电话用户不感兴趣,而我们则兴趣浓厚。

进入移动电话市场,是维珍品牌迄今为止取得的最棒的成就之一。我们向那些被其他公司忽视的年轻人提供平价预付费电话业务。自20世纪70年代开始,这一主张一直体现在维珍的品牌价值中,如今则通过新的媒介向新时代的客户群推广。这是维珍品牌真正走向“移动”(mobile)和“行动”(transferring),跨入完全不同的产业,更重要的是,深入完全不同的年龄层的客户群。

我们喜欢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的行业开创新事业,稍后我会告诉你们,维珍的创业资金市场运作模式。说实在的,我也对经营跨年代人群的生意感到新奇,我至今尚未搞清楚我们的成功是规划好的,还是因为运气太好的缘故。无论如何,维珍品牌能够横跨两世代的消费者群,并且正在努力抓住新一代年轻消费者的想象力。市场研究报告表明,维珍品牌既受到父母的关注,也得到孩子们的喜爱。今后,我们的挑战是争取下一代消费群对维珍品牌的忠诚度,这样,三代人都将喜欢维珍品牌,成为我们的忠诚客户。到那时,维珍品牌将不再限于怀旧的20世纪70年代,而是真正成为无时间界限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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