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价值的语言必定包含主体本身的意图,就是连结主体与对象,进而衍生后续的行动,这些行动再返回根源,增益主体的内在世界。哲学既然是为了印证价值,当然要充分运用价值语言了。其中最常见的是“求真”,但是对人而言,求真与求善是不可能完全区隔的。柏拉?图认为,真实的世界应该统合为“一”,而这个“一”其实就是“善”。如此一来,人生除了追求至善,别无正途。
此外,还有第四种语言用法,就是“恒真的”,或者主词与谓词相同的“套套语句”。如,“中国人就是中国人”一语,看似重复,却未必不可表意。如果情况是好事,则此语肯定了中国人;否则即有批判之意。譬如,在谈到“中国人的性格”时,这句话难道没有特殊含义吗?
以上简单介绍语言的四种用法,要点在于:我们在使用时,必须依自己的目的而选择用法,否则难免词不达意。对哲学而言,最重要的是价值语言,而价值语言正是最难解说清楚的。
语言的限制亦由此可见。以庄子与惠施的一段谈话为例。他们相约出游,到了濠梁之上,庄子见鱼从容出游,一时兴起,就说:“是鱼乐也!”
惠施立即批驳:“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乐?”
庄子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乐?”
惠施再说:“我不是你,不知你是否知道;你不是鱼,也不该知道鱼乐。”
庄子至此显示立场:我站在桥上一看,就知道鱼乐。他的意思是:人与鱼之间,推而至于人与万物之间,可以有感通作用,但是未必可藉语言表达。我们并不因为语言的限制,就隔绝了自己与万物的沟通。
因此,哲学作为一门学问,固然要靠语言来表述,但语言不足以充分彰显哲学的胜义与境界。不是哲学有何奥妙,而是它所面对的宇宙与人生原?是一大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