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阁下,如果这是作为指责的材料,我看不出这有什么用处。这是精神病医师说的话,而不是我的当事人的。”
钱德勒靠近麦克风说道:“法官阁下,如果你看一看标着摘要的那一部分,最后一段就是我想让证人读出来的。而且,你可以发现被告在下边签署了声明。”
凯斯法官又看了一会儿,用手背擦了擦嘴巴,然后说:“我同意。你可以拿给证人看。”
钱德勒又为博斯拿出一份,看也没看他,就把材料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她走回演讲台。
“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博斯警探?”
“这是一份机密的心理释放表。据我推测是机密的,我想我应该这么说。”
“是的,这是有关什么的?”
“我的释放表让我得以在丘奇枪击案之后复职。警察实施了枪击之后接受警局精神病医师的审查是一个惯例。然后,他会批准让你复职。”
“你对他一定很熟悉。”
“什么?”
“钱德勒小姐,这并不需要。”还没等贝尔克站起来,凯斯法官就说道。
“是的,法官阁下,我收回。你被批准复职――到好莱坞一个新的岗位上――审查之后,对吗?”
“是的。”
“是否可以说,这其实只是一个不经审查就批准的程序?精神病医师从来没有因为精神上的原因阻止一个警察复职,对吗?”
“我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是否定的。对于第二个问题,我不知道。”
“好吧,让我们换个说法。你曾听说过有警察因为精神病医师的审查而被阻止复职吗?”
“不,我没听说过。那些都应该是机密的,所以我想我不会听说的。”
“能请你读一下你面前那份报告的摘要部分的最后一段吗?”
“好的。”
他拿起那张纸,开始读起来。法庭里静悄悄的。
“大点儿声,博斯警探,”她用一种被激怒的语调说道,“我想这个问题本身就要求你这么做。”
“对不起。这上面说:‘基于他的战争和警察经历,尤其是包括上述的开枪致死事件,此人已变得对暴力事件极不敏感。他说到暴力或有关暴力的某一方面的时候,似乎把它接受为他一生中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因此,如果他再次被置于那种必须使用致命武器来保护自己或他人的境地,那么以前发生的事似乎并不会对他构成一种心理上的威慑。我相信,他可以毫不迟疑地作出反应。他仍可开枪。事实上,他的言谈中显示出开枪对他没有坏的影响。相反,倒是他的满足感――对意外的结果,也就是嫌疑人的死亡――应当被认定是不恰当的。’”
博斯放下那张纸,他发现现在所有陪审员都在看着他了。他不知道这份报告是对他的一份极大的威胁还是会对他有所帮助。
“那份报告的主题是你,对吗?”钱德勒问。
“是的,是我。”
“你刚才作证说自己没有满足感,但精神病医师的这份报告说你确实是对意外的结果有一种满足感。究竟谁说得对呢?”
“那是他在报告上的话,不是我的。我认为我不会那样说。”
“你会说什么?”
“我不知道。但不会那么说。”
“那么,你为什么在表格上签名呢?”
“我签了名,那是因为我想复职。如果我跟他争辩他的用词,我就永远别想复职。”
“告诉我,博斯警探,对你进行审查和写这份报告的精神病医师知道有关你母亲的事吗?”
博斯犹豫了。
“我不知道,”他最后说道,“我没有告诉过他,我不知道他事前是否知道此事。”
他几乎没法专心于自己的证词,因为他的思绪很是混乱。
“你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他好长时间都没有回答,只是直盯盯地看着钱德勒。她并没有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