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事儿?”她猜跟刚才的那人有关。
“安臣刚才来接小喆,顺便把你老师买的礼物送来了,你过来拿,还是我给你送去?”
“叫您送来,我还没那么不孝顺。一会儿左晓宁来,我让她去拿就好。”
“嗯……”犹豫一下,李芸菁决定还是把那件事告诉苏格,“安臣带着小喆去B城休假了。”
“哦?是吗?他们父子是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对。”从女儿的表情都读不到任何信息,更别说能在她语气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了,看来李芸菁想要探究苏格内心世界的希望很难实现了。
扔掉手上的电话,又一阵疼痛感袭来,苏格捂着腹部躺到沙发上。这样的疼已经不只像是饥饿引起的了,原因有反复复发的胃病,还有胀满酸涩的心脏对胃的挤压。而苏格的结婚秀也如此,不单纯是找人一起生活,更是一种报复别人的手段,同时也是一面直照本心的镜子。
可以逼走安臣,苏格不免有些扬扬得意,只是“得意”拉扯着一种“失落”一起钻入了她的心里。
胃疼得越来越嚣张,苏格的额头开始渗出细汗。她硬挺着起身去拿止痛药,但脚还没踩上楼梯,大门门铃已经响了。
左晓宁来得这么快?
苏格转身去开门,但来的人并不是左晓宁,而是昨天把门摔得当当响的汤晓煜。
老天还真是眷顾他,让他在我生病的时候找上门来吵架!
“汤先生有什么事吗?”
“还你衣服和钱包。”
看着那一脸的“不容鄙夷”,听着那一口的“清明廉洁”,苏格不禁觉得他这人好笑到了极点。
“要还我衣服和钱包,为什么不一起把十万块钱的债务也还清呢?”
“还没钱,不过在筹了。”又闻毒言恶语,汤晓煜连看都不想看苏格一眼,仰着下巴以鼻孔代替他漂亮的眼睛。“除了昨天吃饭刷了一回卡,我可没动你一分钱。”
嗬,又在展示他那金光灿灿晃人眼的骨气吗?忍住胃部的绞痛,苏格决定好好陪他玩一场“骑马打仗”的游戏。
闪开身子,她微笑着伸手摆出“有请进屋”的动作。不过某人并没有进屋的意思,汤晓煜还要去西点屋工作,没有时间在这里多留。
“怎么不进去啊?害怕了?”
“笑话,有什么好怕的。老子只是没时间跟你磨叽。”
“老子”,苏格讨厌这样的粗俗词。
“可是我需要时间当面清点财物啊。”
“你……”汤晓煜又要发火了,但转念一想,自己根本就犯不着和她生气!约个日子把婚一离,他们就谁也不认识谁了。挪脚进门,汤晓煜催促道,“快点儿清点。”
无视催命鬼的哀号,苏格抱着那套西装在沙发上坐下。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汤晓煜一进门就被苏格追着打,根本没注意到别墅的装修。现在,他终于有时间好好欣赏一下这栋富丽堂皇的豪宅了,不过令他失望的是苏格家的装修很普通,没有一样他没见过的摆设。
发现有人正在偷偷打量自己家的装修,苏格故意戏谑他说:“后悔不能住在这里了?如果还没找到坚实后盾,我不介意接受你的反悔。”
转身鄙夷地盯着毒舌女人,汤晓煜反驳道:“你接受,我还不接受呢。”
嫌弃她?!
“为什么?”
“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讨厌她?!他有什么资格?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汤晓煜身上,苏格几乎忘记了胃部的疼痛。她丢开手上的西装和皮夹,走到汤晓煜跟前,嘴角浮现出一种恶作剧的笑意。
汤晓煜防备地看着她:“你又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那快去清点东西,我赶时间呢。”
苏格站在原地没动,说:“汤晓煜先生,我决定不放你走了。”
“什么?”他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要强烈,那眉毛拧得跟大麻花一样。
“我决定不放你走了,因为你说你讨厌我。”
“所以就赖上我了?”
苏格暗自苦笑,他有什么好赖的?要钱没钱,要才没才的,除了卖相不错,还真没其他的优点。留下他,且当宠物喂养罢了。
“关于昨天我说的那些话,我也一并收回。”
此言一出,汤晓煜睁大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他是不是在做梦啊?
“你这是在道歉吗?”
“你认为是的话,那就算是。”
汤晓煜虽然还是一副不待见苏格的模样,但在他眼中可以看得到有胜利者的光芒在闪。
捕捉到这一微小的变化,苏格已胸有成竹却还是假装试探地询问道:“不知道您能不能大度地接受呢?”
当然接受这道歉啊!不过要不要留下来继续扮演上门女婿,汤晓煜犹豫了。大丈夫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可是,做大丈夫的代价是十万块钱……
“不会是不想接受我的道歉吧?”
“嗯,没有。”算了,汤晓煜心一横,人为钱死鸟为食亡。“昨天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好了。不过,还是要麻烦你别干涉我的工作。”
“就这么喜欢在酒吧工作?”苏格费解。
“为了生活而已。”提到最敏感的字眼儿——钱,汤晓煜表态说,“虽然我住你家,但是我会付房租,在同一屋檐下,我们自己过自己的。”
“好。”
“同意不干涉我工作了?”
苏格点头,被别人误会的是他,人家自己都不在乎,她就别闲操心了。“不过需要提醒你一下,我妈的朋友经常去那家酒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那家酒吧要转让,我已经换去别家了。”
“要转让?”
“对,你这么惊讶,有兴趣顶下来?”汤晓煜属于脾气来得快走得更快的族群,才收到苏格那晦涩的道歉没多久,便跟她开起玩笑来,“大导演想要转行开酒吧吗?”
抬眼瞟他,苏格没回话,伸手冲他指指墙上的时钟。
顺着白皙的手指往墙上一瞧,汤晓煜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这个月在西点屋打工,他已经迟到两回了,要知道老板定下的店规可是迟到三回扣薪水一百五十块钱啊。
汤晓煜匆忙离开之后,偌大的客厅又只剩下苏格一个人了。没有可以吸引她注意力的事物,胃部的疼痛又开始一点点地刺激她的感觉神经末梢了。
其实,这种现象在爱情里也时有发生,所以才有人会说,要忘记一段旧的恋情就必须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如果你对此不认同,那么很可能是因为你忽略了一个隐藏其中的必要条件,那就是对待新恋情要做到百分之百地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