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警察的语气中满是怀疑的问号。
“当然。”孙勇被问得不耐烦了,“你们问了我这么多问题,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冯轼死了。”右边的警察冰冷地说。
孙勇原本想大叫“什么”,可什么也没叫出来,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只是印证了一个坏的预感。
痣警补充道:“他被发现在江边地铁站的出口处,被害时间约在十二点左右。”
“你们是在怀疑我吗?”孙勇无辜地摊摊手。
“不是怀疑,而是你有嫌疑。”右边的警察保持着一贯冷酷的形象,他说,“我们在刺死冯轼的刀上,找到了你的指纹,并且,只有你的指纹。”
孙勇突然记起了昨天早晨借给社长的那把裁纸刀。
“如果你只能告诉我们,昨晚你独自一个人在家睡觉,不能提供有效的不在场证明的话,我们只有让你呆在拘留室好好想想了。”
痣警的话像是提醒,又像是一种警告。
三个人心照不宣地静坐着,等待孙勇开口,大家都觉得之前的解释太短,太简单了,包括孙勇自己在内。
这种没有力度的解释,难以让人信服。
警察觉得他的话太短,不够找出足以定罪的证据,警察相信真正的罪犯就跟法轮功的CEO一样,总会言多必失。
孙勇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这次斗争,不亚于第一次他面对庞洁肉体诱惑时的挣扎。
跟老是在小组赛最后一场被淘汰的中国男子足球队学习一下,在关键时刻来临之前,孙勇先分析分析形势:
现在,如果孙勇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有告诉警察自己昨晚在和社长的老婆睡觉。这样一来,自己和庞洁的名誉算是毁了,出版社也没脸干下去了。不过,这样能够彻底洗脱自己的嫌疑,不在场证明绝对够铁,况且还有照片能作证。
反之,如果闭口不谈这件事,那么警察势必会深入调查,到时候也会查到这段婚外情。
孙勇得出结论,坦白和不坦白的结果是一样的,那还是坦白了吧!
他把自己跟庞洁昨晚在酒店一起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两位警察,但他没有说出,他期间出过一趟门。
因为对于孙勇来说,挪用公款的事情是必须隐瞒的,坐牢的话,人就等于废了,还不如承认杀了冯轼,一死了之。
听了他的供述,两位警察脸上呈现出难以理解的吃惊表情,似乎并没有减弱对孙勇的怀疑,两个警察有默契地对了个眼神。
痣警开口道:“看来,你必须跟我回一趟警局了。”
孙勇不明白,自己坦白了一切,为什么还是嫌疑犯呢?
当警察告诉他原因之后,孙勇彻底瘫倒在了椅子上,一个又一个的漩涡对他形成了包围圈,避开这个又陷入了那个。
痣警说,昨晚被杀的人不止冯轼一个人,他的妻子庞洁也被人活活勒死了。她的尸体在冯轼被害地点不远处被发现,随身携带的物品被洗劫一空,凶手丢下了死者的身份证,搜查现场时被找到,才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在通知家人的时候,才发现她的丈夫也被杀了。
孙勇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在用一起凶杀案的嫌疑来洗刷另一起凶杀案的嫌疑。
他的口供让原本对庞洁被杀一案手足无措的警方,看见了破案的曙光。婚外情引发的凶杀案,每年都呈正比上升。不管时冯轼还是庞洁,婚外情都可以成为孙勇杀他们的动机。
孙勇只有拿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昨晚拍的照片,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拿出了一次性照相机,口袋里,一枚戒指不小心被带了出来。
那是庞洁的结婚戒指,痣警弯腰帮孙勇捡了起来,将这枚高档货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没有打算还给孙勇的意思。
孙勇也不敢去要,生怕加深了自己的嫌疑,他把照相机递给了另一位酷警。
酷警摆弄了一番后,告诉孙勇,这个照相机已经坏了,但不知道里面的底片还能不能冲洗出来。
一瞬间,孙勇跌进了漩涡之中,无法自救。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操纵着他,每一件事,每一件东西,都在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拿着戒指的痣警已经开始向总部确认,死者庞洁那只过敏手上消失的戒指牌子规格。
似乎孙勇跳进黄浦江也难以洗脱自己的清白了,他的结局和小组赛的中国队一样,被OUT了。
故事说到这里,左庶和世奋杯子里的咖啡也不多了,故事似乎也接近尾声了。
“你觉得孙勇的结局应该是怎么样的?”世奋问左庶。
左庶晃着咖啡杯,一圈一圈,慢悠悠地说:“孙勇就好比抢劫银行的逃犯,后面是紧追不舍的警察,前方看见的是食人族部落的营寨,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比起孙勇,我倒是对照相机里的底片比较感兴趣,那里面还能冲洗出照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