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作者给我来的电话。”孙勇已把手机和照相机藏进了口袋里,他虽然身子赤条条,但内心绝不会赤条条的暴露在这个女人面前。
“我口渴,给我倒杯水。”庞洁在床上翻了个身,一只手托着腮,摆出妩媚动人的姿势。
每次欢愉后,庞洁都有喝水的习惯。
这一次也毫不例外,孙勇从小冰柜里取出了奥地利的纯净水,送到了庞洁的嘴边。
水滴从庞洁的嘴角淌下,顺着下巴、脖子缓缓流至双峰,孙勇直勾勾盯着水滴,喉咙燥热不已,他贪婪地欣赏着她的胴体,白里透红的皮肤胜似羊脂白玉,这样的少妇嫁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的确可惜。
干咽了一口后,孙勇再一次扑向了庞洁。
十一点五十分。
孙勇准时赶到了地铁站。
江边晚风徐徐,已经关闭的地铁站变成了流浪汉的Motel 168。
此处,无敌海景,宁静闲逸。孙勇认为这种地方最适合两种人群,一种是没给自己后路的打工淘金者,这里是绝佳的临时居所。他们觉得,反正市容市貌这种东西,连自己这种睡在地上的人都没计较,其他人还烦个屁。另一种就像自己这样,没什么后路的人。
可见,水多的地方真的没什么路可走。所以说,红颜被称为祸水,女人常常能把男人逼到无路可走的境地。
孙勇无奈地叹了口气,遥望街角,空荡得就像流浪汉的口袋,已经过了十二点,迟迟不见冯轼出现。
拿出手机拨打冯轼给他的号码,无法接通。
他又用自己的手机拨打冯轼原本的手机号码,被告知关机了。
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他出了意外?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孙勇头脑中闪烁,又过了十五分钟,冯轼依旧没有出现。
突然,孙勇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了。或许冯轼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出轨,只是让孙勇去试探而已。冯轼现在没有来这里的必要,孙勇会出现在地铁站已经说明了问题。那些孙勇挪用公款的证据,想必现在成为了冯轼手头的指挥棒了,今后孙勇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完全被耍了。
除了能听到鼾声和流水撞击堤岸的声音外,孙勇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酒店里的庞洁就快醒了,方才给她喝的奥地利纯净水里,孙勇偷偷放了少量的安眠药进去,这样才确保他来地铁站不会被她发现。
因为剂量不大,几个小时后可能就要失效了,所以孙勇现在只得先赶回酒店再说了,没准事情也可能没有想象中如此糟糕。
孙勇所在的地铁站属于死角地块,通常不会有途经的出租车,所以他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在十字路口拦到出租车。
等他回到酒店,房间里却不见了庞洁的踪影。只在潮热空气中,留下了体液的味道。
安眠药力下的庞洁,怎么可能自己离开呢?
今天的这一切,太奇怪了,所有人似乎都一反常态。
孙勇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错了。重点不在于正在发生什么事情,而是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天,孙勇准时到了单位。他昨天一夜没睡好,也没再给庞洁打去电话,她匆忙离去,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办,作为情人,不需要费神去关心。
孙勇留意着社长办公室的动静,往日总是第一个到的社长,今天还没有来上班,他会不会在昨晚赶来地铁站的路上出事了呢?
孙勇也没心思上班了,他惦记着自己的罪证会被社长藏在哪里?一次性照相机里的照片,如果社长不要的话,等于失去了价值。
除非……
一个邪恶的念头闪过。
照片如果雇主不要,可以卖给受害者,捞一笔足够偿还公款的钱。
可是,庞洁的手机也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好似一夜之间,这对夫妻就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能告诉孙勇他们的去向。
但是,当两名警察走进办公室,孙勇听见他们在前台提及自己名字的时候,他的鼓膜“嗡嗡”直响,乌云残卷着不祥的预感,蜂拥而至。
“你就是孙勇?”依照前台的指路,两位警察来到了孙勇的办公桌前。
“我是。两位警官有什么事吗?”孙勇故作镇静地说。
“请问,你是冯轼、冯社长的助理吧!”
“没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孙勇再次追问。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在孙勇前面坐了下来,左边的警察下巴上有颗痔,不愧是搞“痣”安的。
他清了清嗓子,询问道:“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孙勇在裤腿上擦了擦手汗,假装回忆着:“昨晚……昨晚的话,我应该在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