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想什么呢?都愣神了。这么半天还看这一页,你行不行啊,学习的时候用点心啊!邺琨在一旁教训我。
我抬头看他,看着,看着,眼泪就哗哗地流下来了。他吓坏了,哎,你这是干吗啊?我也没说什么难听的呀。好了,好了,别哭了。我错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他一边不住嘴的道歉,一边慌乱的给我擦眼泪。
就是你坏!本来我想到乔伊的身世就很难过,你还教训我,不理你了。
别呀,你别难过啊。我去买份烤肉,做你最爱吃的烤肉炒饭好不好?他又拿纸巾擦了擦我脸上的泪痕,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对我说。
好。好。我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头。
真乖!邺琨在我脑门上亲了一下,笑着出门了。
对比乔伊我觉得自己幸福得完全可以去跳河自杀了(据说溺水是种很痛苦的死法)。我现在只希望文斌可以一直好好待她,让她也感觉到温暖和幸福。
我靠在窗子上,边向楼下张望边等邺琨回来,忽然有一种古代女子每天站在村口等出征的丈夫回家的感觉。殷殷的,款款的期盼从心里流转到目光,打印在岁月的流风上。但我知道邺琨不会让我等得太久,他很快会迈着轻快的步子,笑盈盈地回来。
时间伴着闹钟的滴嗒声跳动,我站起来翘起脚向远处望去,没看到邺琨的身影,却看见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蒲小婉。她和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正在报亭买杂志,有说有笑好生开心。
???难道这丫头知难而退换目标了?没可能啊,这也太快了,比翻书还麻利呢。如果不是,那个男生又是谁呢?以前没见过啊。我正愣神呢,邺琨抱着烤肉朝我招手。哎,不想了,管她跟谁好呢,反正她别再因嫉妒骚扰我,能让我安心画画就好。我也朝邺琨摆摆手,然后兴高采烈的给他开门去了。
吃过邺琨用家传秘方烹制的烤肉炒饭,我和他手牵手去画室占地方。我们画室这几年专业成绩特好,每年都有八九十人能拿到中央美院和清华美院的专业合格证,结果导致学生数量跟印度人口一样难以控制地暴涨。就那么几间小破画室,都快挤爆了。
下周是静物写生,要提前占位置。如果晚了别说好的角度,就连坐的地方都没了。我有一次就忘了占地儿,结果,呵,呵,一站就是三天,累得我掉了二斤肉,角度没选好,画面效果一塌糊涂。我一直后悔自己的疏忽大意。
静物画既是美院的考试课程,也是从事美术工作的必修课。
在古代欧洲,静物画的水平可以直接判断一个画家的技艺高下。
在我们美术生当中,如果一个人连静物都画不好,是没有资格说自己爱好美术的,更别说考上央美了。
我和邺琨分别选了自己喜欢的一组静物,搬了椅子,放好画板,再贴一张“有人勿动”的字条就OK。大家都占位置,时间长了就都用这样赤裸裸的方式,简单明了。大家一般也不去动别人占好的位置,这也是有个先来后到。
虽然这是一条很不文明的规则,但是大家置身于央美备考的快速列车上,都有种奋不顾身,一往无前的冲劲,在很多细节上无暇求证文化方面的深层内涵。因此,在我们的生活中形成了美与丑、善与恶的交织。尽管这会影响到我们对绘画的理解,给心性蒙上一层灰尘,但是,一个真正热爱艺术的人,会自觉地追求唯美的意境,通过适时调节来保持心性的美好。
占好位置,我和邺琨去学校后面的亮马河散步。风景如画,残阳如血,又有帅哥儿相伴,我美得口水都流一地了,如果我能和邺琨一起考上央美,那我们就是天下最最幸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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