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来了,两个保姆全吓跑了

春夏之交来了非典,一夜之间满大街都是白口罩,城市都成了疫区的代名词,人人谈典色变。

每天早上5点我准时起床,把孩子们都集中到一个房间,另一个房间开窗通风,再把孩子们的衣服被褥全都抖开,点上紫外线灯疯狂消毒。最可怕的是这个非常时刻,孩子们还是照样到时间就往医院折腾,还好咱得肺炎从不发烧,要不然早被隔离了。(看遍这个城市的所有大医院的儿科教授专家,都说等六七岁身体就能正常了,谁让你家俩孩子早产四十多天哪!)

那次我和保姆们都戴着大口罩,抱着包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刚进医院,就听见身后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随后下来几个全副武装穿着隔离服的医护人员,人群高度紧张,呼啦一下四散逃命,我则慌不择路地率领保姆们拼命逃进了厕所,连发夹掉在地上都没敢去捡,更恐怖的是回到家又发现对面的居民楼被戒严了。

一日,我上班时接到保姆肖姨的电话说李姨好像不行了,吓得我赶紧打车跑回家。只见李姨满脸通红呼吸急促躺在床上直哼哼,我把两个孩子托付给肖姨,连忙架着一百五十多斤的她打车直奔医院,在路上我就想如果她真得了非典,我们全家也将无一幸免,怕到尽头,我竟然感到无比的释然。

到医院呼吸内科一通检查,花了我二百多元,(在我家看孩子生病,怎么也算工伤吧。)大夫说她啥病没有,就是被非典吓的,还说这些日子到医院来了不少非典恐惧症患者。回到家里李姨和肖姨就向我摊牌,集体辞工!加多少钱也不干了,因为报纸上说待在自己家里通风最安全!

明天我又将面临无法上班,给我妈打电话,我妈说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总会有办法的。给我婆婆打电话求助,她说她和我公公能来照看孩子,但最多也就一周,让我尽快找保姆,因为她住城里的楼房感觉憋屈。我亲爱的远水呀,又一次解决了我的近渴。

曾经以为孤军奋战的游击队从此找到了党组织,咱也过上了有爹有妈的生活,后来发现有些福是强求不来的,而强求来的福又让你无福消受。

我知道婆婆的脾气,情绪变化三天一个周期,我必须在她老人家烦躁期到来之前找到保姆,尽快放她归隐乡野间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电话都打飞了,全城保姆告竭,在这场史无前例的非典的威胁下,包括我几个同事家的保姆在内,这个城市的保姆几乎都跑光了。城市变成了疫区,听说只有地广人稀的农村才是最安全的,这个时刻我才深深地感受到:金钱不是万能的,家里没有人照看孩子才是万万不能的。

11个月的孩子是最难照顾的,整日连滚带爬的特别爱摔跟头,扯着你的衣服抓着你的头发,随时跟你扭成一团,折腾得你满身是汗,能把你塑造成一个职业摔跤运动员。圆圆连爬都不会,就已经惦记学走路了,还时不常地两手扶着小床的栏杆,抬起一条腿要翻墙而出。

一次我把团团坐在婴儿车里喂饭,就在一回头的功夫,眼前一个黑影飞过,扑通一声砸在我的脚面上,我手中的饭碗也被刮飞了老远,仔细一看,团团正一头小米粥愣愣地坐在我的脚面上……360度前空翻,天知道她是怎么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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