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8月9日

昨晚由巴塞尔上车的乘客看上去干净而体面。正是这种类型的人,使我们不禁会喜欢纳粹上台以前的德国民族。今早,在阿德隆旅馆吃早饭时,我要了一杯橙汁,如果他们有的话。

“我们当然有橙子,”侍者骄傲地说道。但是,当他端来早饭时,却并没有橙汁。“旅馆里一个橙子也没有了。”他羞愧地承认。

今天与D上尉进行了一次讨论。他是一名参加过世界大战的军官,其爱国心无可置疑,在慕尼黑危机期间反对战争。但我注意到,在4月28日希特勒攻击波兰和英国协议后,他的立场转变了。今天,只要提到波兰和英国,他就变得非常暴躁。他大发雷霆:“为什么英国人要插手但泽,而且威胁如果一个德国城市回归祖国便要开战?为什么波兰人要向我们挑衅?难道我们对于但泽那样的德国城市没有权力吗?”

“你们难道对一个布拉格那样的捷克城市有什么权力吗?”我问道。沉默。没有回答。他以德国人特有的迷茫目光注视着我。

“为什么波兰人不接受元首宽宏大量的提议?”他再次开始发问。

“因为他们害怕又一个苏台德区,上尉。”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不信任元首?”

“自从3月15日后是不那么信任了。”我说。在说出这句亵渎的话之前,我小心地环顾四周以防有人听见。再次是那种迷茫的德国式注视。

与埃略特少校夫妇共进午餐。他刚从伦敦和巴黎回来,对法国陆军和英国空军评价甚高,这对我而言是好消息。午夜时分在“酒馆”里遇见了《先驱论坛报》的乔?巴恩斯。他刚从但泽和波兰回来。他的理论是,如果希特勒再等9个月,就将得到但泽。届时可能不会有什么麻烦,而且肯定不会有战争。他认为,波兰对希特勒要求的反抗将会崩溃,波兰根本无法承受超过9个月的动员。我争辩说,英法两国可以替波兰人支付账单。乔不认为它们会那样做。我不认为他就一定错,但我想他低估了英法两国的转变程度。乔对波兰落后状况的描述令人印象深刻。他和莫里斯?兴都斯访问了波兰农村。他说,波兰只有200万人能够读报,许多村庄连一台收音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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