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uce Dobler
我曾经听到的关于描写“地点”的最好建议来自迈克·兰德瑞斯,他是纽约的一个印刷工,他是一个造假币者,在我的第一本书《我自己制造》中讲述了他的故事。迈克的建议是从朋友那得来的。他们知道我在芝加哥长大,从来没有在纽约生活过,因此求他找别人写这本书。“他从芝加哥来,”他们大叫着,“拜托!他绝对弄不明白的。”
迈克读过我一些早期的、未出版的作品,仔细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告诉我他要做什么:“我带你去每一个’骗局‘发生的地点……晚上所有情报局的家伙们都等着我去见另一个造假币者。在同一个时间带你去那里,站在我那天晚上站的地方,和一个穿得有点像歹徒的情报局特工一起等人。然后我把你留在那里……可能要等半个小时左右。然后你写下你看到、听到、闻到的一切和你所有的印象。待在那里不要动,等我回来找你。”
情报局的特工们假扮成流浪汉,有的藏在角落里,有的喝醉了在路上闲晃,我知道了那天晚上的故事,并且知道了这将成为我要写的书的开篇。站在那里,没有其他地方可去,长时间一直紧紧盯着,这也是件新鲜事。
迈克离开了,我站在服装业区第七街。就像迈克跟我说的那样,路的两边是汽油站,破旧的商品楼,几家印刷店和几条小巷。甚至还有一个乞丐,但不是情报局的特工,他一个肩膀上扛着一个塑料袋,一只手伸了出来,我给了他一美元,然后他就走了。我看看周围。我在路边等着,但是不知道等什么……然后我脚下的地面开始轻微地颤动,我听到路边从木栅栏里传出的声音,那是一个大概有两英尺长的开口处,我听出了这个声音是地铁里列车的声音,然后突然,一股稍微带点刺激的、又很温暖柔和的风从下面的通道里吹了过来。列车过去了。我在想站在那里像什么,一直等待着,心里很紧张,很不安,等待着一场枪战的到来,并且试图记住躲到哪里来掩护自己,因为我知道可能会出问题,也可能会被抢打中。终于,迈克来找我了,我总算放心了。他看了一眼我的表情,然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很好,奏效了。”
迈克·兰德瑞斯又带我去了其他的地方——绑匪们把他抛下的那个小地方,并且恐吓说一旦他喊叫,那他就完了:“把你踹到地上,踹你个狗啃泥。”他开车把我带到那里,然后把我也抛在他被抛下的那个地点就走了。他让我在那儿站半个小时左右,然后沿着大街向北走大概5个街区,到他的老房子那里,他在那里等我。要集中注意力!
你也可以这么做。我们每个人在紧张、恐惧、难过甚至十分暴力的情况下,往往会注意到周围平时不去注意的东西。有时候,或坠入情网,或者因生活中出现一些意外的转折感到幸福时,我们会留意到一件曾经很熟悉的东西,并以全新的眼光重新打量它。这确实是一个双重任务,既要注意你所经历的,又希望它能使某些事件对读者来说更有意义。虽然如此,也要注意你所写人物的情感状态。或者,如果你想要推动故事的发展,那就想象一下人们将来会怎么理解,与你现在的看法会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