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波琳家的女孩 三(11)

],是这个游戏中的玩家了。

“假如说她又怀孕了,这次是个男孩,”我的舅舅平心静气地说,“假如说王后因良心不安而决定离婚,容许他另娶。一个怀孕的情妇对于他来说很有吸引力。”

一时间我以为这是我梦到过的情形,后来我意识到自己早就在等这一刻。我的丈夫威廉已经提醒过此事,但我始终不曾正视,我觉得这可怕得想都不敢想。

“我已经结过婚了。”我说。

母亲耸耸肩。“不过几个月罢了,几乎都不可能圆房。”

“已经圆房了。”我坚定地说。

舅舅挑了下眉头督促母亲。

“她还小,”母亲说,“哪里懂得发生了什么事?她可以起誓从来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我不能这么做,”我先对母亲说,然后看向舅舅,“我不敢这么做。我不能争夺她的王位,我不能取代她。她是名正言顺的公主,我不过是波琳家的女孩。我向你发誓,我不能这么做。”

这对他毫无作用。“你无需做任何有悖常伦的事,”他说,“你照着吩咐结婚就是,像你上一次那样。其他的我来安排。”

“但她不会离婚的,”我倾尽全力说,“她自己这么说过,和我说过的。她说除非她先死了。”

舅舅惊叹一声,把椅子推开,走到窗边向外看。“她现在的处境十分有利,”他勉强承认,“她的外甥如今是英格兰的同盟,没人能推翻这项约定,亨利就更不可能了,何况孩子还没怀上。不过一旦战胜了法国,瓜分完战利品,她就只是个对他而言太老、不能给他生育后代的女人了。她知道,就像我们说的那样,她得让位了。”

“要是赢了的话,也许如此吧,”父亲担忧地说,“但现在最好不要冒险与西班牙决裂。我花了一整个夏天去撮合这个盟友,让关系稳固。”

“谁优先?”舅舅干巴巴地说,“国家还是家族?不拿王国的安宁冒点险,我们怎么可能让玛丽做到我们想要的事。”

父亲犹豫了。

“当然了,你又不是至亲,”舅舅别有用心地说,“不过是霍华德家的姻亲罢了。”

“家族优先,”父亲缓缓地开口,“当然是这样。”

“那么我们就得牺牲对抗法国的西班牙同盟,”舅舅冷酷地说,“对我们而言铲除凯瑟琳王后远比欧洲的和平更重要。让我们的女孩爬上国王的床比救英格兰人的性命更要紧。总会有更多男人被充兵役,但这种机会对我们霍华德家而言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1525年 春

三月,我们听到帕维亚传来的消息。一大早,信使突然冲到国王面前时,他的衣服都还没穿好,然后他就像个孩子一样跑去找王后,传令官飞也似的跑在前面去敲王后的宫门,高呼:“国王陛下驾到!”于是我们以各种衣冠不整的形态慌慌张张地从各自房中奔出,只有王后神色镇定,在睡衣外面优雅地披着一件长袍。亨利推开门,冲进屋来,我们像一笼子抓瞎的画眉鸟般乱成一团,他穿过我们径直奔向王后。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尽管我凌乱的发丝像一团金纱般迷人的散在脸旁。但让亨利为之奔走的那个前所未有的好消息不是带给我的。是带给他的王后,带给那个助他与自己的国家西班牙缔结坚固盟约的女人的。他无数次不忠于她,无数次不忠于他们的政治。但当战争胜利,狂喜的一刻到来时,他要传达喜讯的人是她,是再一次成为他心中的王后的凯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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