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恋的公司并不只出现在信息技术领域。法国小家电生产商万能公司(Moulinex)也和DEC公司一样因为相同的原因遭遇了失败。万能公司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由一个自学成才的工程师创建的,他的名字叫让?马特利(Jean Mantelet)。马特利有一个简单但很远大的愿景:以适中的价格为法国家庭提供技术先进且质量高的厨房用具,并且尽可能多地为法国人提供就业岗位。马特利建立了这样一个公司——万能公司。发展、创新、成本领先和职位创造共同成为了它的身份特征核心。马特利的美好愿景和他定义的独特的公司身份特征使得公司在全球持续了几十年的增长和盈利。在这个过程中,万能公司形成了一种对自己的看法,即它是一家处于领先地位的、创新型的法国工业公司,这一观点也被外界所认同。20世纪80年代早期,西方国家的市场达到饱和,来自低成本亚洲国家的新竞争者不断增加,万能公司的这种自我认识使得它和它的利益相关者没能很好地应对这种环境变化。尽管公司的竞争对手在不断增多,但是让?马特利和他忠诚的管理团队以及员工仍然认为万能公司与其他公司不同,它有着强大的法国工业基础,是一家成功的小家电公司。[3]由于他们无法改变这种根深蒂固的公司身份特征,最终不得不于2002年宣布破产。
管理者可以通过保持信息反馈通道的畅通和促使公司内外的利益相关者接受来自周围环境的不协调的信息,来帮助公司摆脱长期的自恋倾向。路易斯?郭士纳(Louis Gerstner)之所以被人们记住,正是因为他促使IBM承认它已经不再是信息技术(IT)行业唯一的霸主了[4],并且将它的业务范围扩展到了主机生产之外。
身份特征冲突
当有影响力的利益相关者对同一家公司的本质的看法有分歧,虽然都能明确地表达出来,但却彼此排斥时,就会出现身份特征冲突问题。其结果就是公司在两种相互冲突的目标、经营战略和经营理念之间持续地徘徊。
天主教会就是一个典型的身份特征冲突案例。罗马教皇本笃十六世(Pope Benedict XVI)的选举将一系列问题又摆在了公众面前,虽然罗马教皇已经与天主教会分离了很多年,但是却承担着教会长期身份特征带来的深远后果。改良派担心教会会在西方社会衰退,因此他们取消了关于牧师不能结婚的规定,允许妇女担任圣职,对节育和同性恋的态度更加包容,他们想通过这些努力使得教会适应现代社会的生活方式。而站在对立面的保守派则认为“上帝的律法”是不可变的,天主教会不应该使自己适应社会,这偏离了“上帝的律法”。保守派和改良派之间的争论表明对于天主教会本质的认识存在着严重冲突。保守派也认为如果他们在社会问题上采取更温和的立场,那么会使教会能有更多的追随者和牧师,但是他们反对教会失去它的本质意义。改良派的观点却是相反的,他们认为天主教会如果不能适应世界的发展,就失去了作为“上帝之家”的意义,就不能做到它所提倡的人性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