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在早期教育中的挣扎(2)

老师全是女老师,对于男学生来说会不会有问题?”

“我们都习惯了。”

“如果男生给男老师教的话,会不会好一点儿?”

“嗯。他们应该比较了解我们,比较知道我们想说什么。”

“为什么女老师不太了解男生?”

“因为她们不想发脾气。”

爱伦的观点很简单 男孩们不想总是被骂,虽然,旁人的大吼大叫在他们的生命中总是变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想起一位有感而发的图书馆员(是位女性),她说:“大人经常觉得对男孩大吼大叫是应该的,因为他们总是这么 坏 。”

吼叫的背后,是假设责骂会改善整个情境,特别是能向男孩们充分表达不满,而且,男孩子比较粗线条,不像女孩子容易因为被骂而受到伤害。然而,这与我的经验不符。男生被骂时虽不会表现出难过或是在乎的样子,但这是因为他们认为身为一个男孩,不应有懦弱的表现,事实上,这些男孩仍是伤痕累累。

我问爱伦,学校生活有哪一个部分最让他满意?他的回答是运动,对此我毫不意外。

“我知道这个问题可能很笨,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觉得运动比其他事情来得有趣?”

“因为运动很有意思,而且你可以透过努力来表现得更好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啦!我觉得运动让你具备某种专长,你可以只专注在一个特别的领域,比方说曲棍球。或者,如果你真的很喜欢足球,你一定可以玩得很好。我每天都期待上体育课,体育课像是做完一大堆功课后的休息时间。”

“你在学校也学到其他很有趣的事,不是吗?”

“是啊。但是可以跑跑跳跳比一直坐着好。早上我所有的课都是室内课,要坐一个早上。下午上美术和自然科学的时候,又要站半天。”

他开始谈论更多关于他喜欢的课程(虽然不太多),以及那些他不喜欢的课。很明显的,不管学校里的课表安排得有多精致,从爱伦的观点来看,区分“好”课程与“坏”课程的标准,在于上课时是否可以随意走动。

从爱伦认为学校生活是沉闷无比的观点出发,我们可以看到许多男孩共同遭遇的问题。他们仍在课堂里坐一早上,仍然跟着上课的进度,也不能把书掉到水沟里。但当他们不能随意移动时,男孩们深觉得被困住了,常常无法跟上老师上课所教的内容。

根据我之前在芝加哥南部校园的工作经验,我看到许多已经读到二年级的男孩仍对校园生活怀有恐惧,害怕他们在学校里要做的事,长大后则害怕生活中要做的事,因为身边总是有人随时准备好要大吼大叫。如果学校不是这样,不再造成孩子们的生活紧张,学校就可以变成一个“中立”的地方,会使孩子们感受到自我的成功。更进一步来看,如果学校是一个充满成就与支持的场所,孩子们必定乐于上学,学校也可以变成重要的生命补给线。

还有一项有趣的事实,就是即使对于出身富有、教养良好的家庭的孩子而言,上述关于学校的原则也同样适用。如果学校是一个充满负面控制的环境,孩子会愈来愈不喜欢上学,因为在那儿,他的个人成就并不受重视。男孩们的校园生活经验常常像是玫瑰花丛中的尖刺,让他们看到自己是异类的、不重要的、甚至是令人不悦的存在体。爱伦现在就站在这十字路口,他承担着极大的人生风险,很有可能,他的生命将距离学校、学习愈来愈远。

男孩们的“不同”:当资产变成负债

珍是一位教五年级的老师,对于班上学生在工艺课上所表现出的性别差异,她深感兴趣。每一年,她都会要求学生选择完成一座模型桥或弹弓,当作是学期中的一项作业。一般而言,女学生会选择做模型桥,并会组成一个工作小组,先倾听大家的意见,画出草图,然后一起动手完成整个模型。男生则多会选择做弹弓,但一开始几乎都不会出现合作的方式。每一个男孩都想尽办法表达自认为最好的意见,而不会与他人分享或倾听其他的建议。上课时,他们会在地板以及桌椅上爬来爬去,猛烈地戳刺材料,被铅笔戳到时大叫,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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