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章:我的晚娘--孙尚香(2)

后来,我长大了,听人说晚娘曾利用东吴近海的便利,去过东边一个叫倭的国家考察观光,我才明白了那些奇怪叫声的真意。但那时我也已经成亲了。

晚娘晚上和老爹在屋里“吃药苦”,白天就与我形影不离。她待我真的不错,不但教我读书习字,还教我为人处世的道理。

有一天,她给我讲了个故事。当她还在娘家的时候,不爱红妆爱武装,时常带一群侍婢,佩刀搭箭、飞鹰架犬,往山中狩猎。深山中猛虎众多,吊睛白额,呼啸林丘。晚娘等人虽然勇气不让须眉,但毕竟皆是女流,力有不逮。于是晚娘便想了个法子,披上一张猪皮,装扮成猪猡,学着猪叫,把老虎引到身前。待老虎走近时,出其不意,挺枪突刺,猛虎猝不及防,不死也带重伤。凭此策略,晚娘她们所猎的大虫,绝不比赳赳男子汉少。

这个故事我听得入了迷,晚娘万分郑重地握着我的手,说:“斗儿,记住,这叫‘扮猪吃虎’,你要是能举一反三,可保一世无忧!”

扮猪吃虎!这是我出娘胎以来学到的第一个成语。人们总是对“第一次”印象深刻,所以这四个字影响了我一生。

我活学活用,很快就将三娘的教导运用于实战中。

鹅屁股是我最爱吃的美食,有句俗话叫“宁舍金山不舍鹅尖”,讲的就是鹅屁股的美妙。那滋味香香的、腻腻的、咬一口结实嫩滑,精华全在上头了。

可惜我小时候老爹正忙于开疆拓土,资源首先要保障前线,肥鹅是难得的滋补品,要吃到成堆的鹅屁股,那需要多少只鹅呀?即使我贵为世子,也颇感为难。

这天我在院子里玩打石子,望见三叔拿着一只烧鹅,就着老酒,啃得正香。 我歪着脑袋,流着口水,装出一副傻蛋的模样,走上前去,呆呆地说:“吃,吃鹅屁股,不,不是要用屁股吃,才香吗?”

三叔乐了,撕下鹅屁股塞到我手上,说:“用屁股怎么吃?你吃给三叔瞧瞧。”

我接过来,装模作样地往屁股上蹭,其实我特意多穿了一条打底裤,碰不到小屁屁的。来回蹭了几下后,我嘟嘴道:“三叔,后面的嘴巴太小了,吃不下。还给你。”说着作势要递回鹅屁股。

三叔嫌脏,赶忙说:“不用不用,你拿去吃吧,用前面的嘴巴吃。”

从此,叔叔伯伯们沙场归来,最大的乐趣就是拎着卤水鹅屁股、烧烤鹅屁股、红焖鹅屁股,各种口味的鹅屁股,跑到我的屋门前,喊道:“阿斗,快来,给表演表演用屁股吃鹅屁股。”

这个“绝活”时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笑过后,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大人们无不露出一脸的悲悯,同时一股智力上的优越感喷薄而出,这种优越感使得他们异常大方,粮饷源源不断地变成了一包包鹅屁股。

每次三叔见我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是油,他总是摇头叹息:“啧啧,可怜啊,可怜!当真是吃哪补哪,这孩子吃的全补到屁股上去了。”

魏延这厮便凑趣道:“三爷,街口有卖猪脑鸭脑的,要不咱们去买点?”

嘻嘻,嗤笑轻薄且由他,我只要隔三岔五有鹅屁股享用,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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