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芳名昭史册(1)

康式昭

和柯兴相识、相交、相知,已经有三十多个年头了。这三十多年间,几乎是津津有味地读着他的作品过来的。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曾经在戏剧界奋耕多年的柯兴,转手文学领地,倏忽之间,已经成为传记文学加侦探文学的名家、高手。我还清楚地记得,长篇小说《使命与情网》,全国百家电台相继连播;传记文学《风流才女 石评梅传》,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两度连播,全国百家电台继而争播,光明日报等许多报刊连载,可谓盛况空前;传记文学《清末名妓 赛金花传》,又在相同题材的传记中出奇制胜,享誉海内外,又是全国百家电台相继连播。其间,我们还读到了颇具特色的侦探小说《古墓里的笑声》、《红牡丹白牡丹 特区真假女间谍》、《穿黑旗袍的女人》、《红玫瑰在行动》等等新作。可谓佳构迭出,成绩斐然。

如今,这个憨厚朴实的东北汉子,又以他的超常勤奋,以他的机敏才智,捧出了传记文学新作《关露传》,给了作为老朋友的我一个惊喜。

获知这一信息是十二月二十日,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略带东北味,不紧不慢:式昭,这阵忙什么  式昭,能抽点空吗  于是,在一片“式昭”“式昭”的亲切重复中,我被派上了急活:十二月底以前,交出一篇序文,字数不限,时间必保。

友情为重,再加先睹为快,我应承了下来。尽管我这个自嘲自诩的“打工佬”这一阵“打短工”活儿很多,已有应接不暇之势。算算交货期,紧紧手,也还凑合。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柯兴老弟来了个“朝令夕改” 交期提前:二十三日取货!时已十二月十九日矣。于是,背着大部头手稿出差;于是,没日没夜连轴转读稿;于是,几度泪湿衫袖,几度掩卷沉思;于是,在关露崇高人格的感召下,我铺开了稿纸,被动地赶工交货变作主动地心灵实录,我要记录下我真真切切的感受于什一 也许是百一,千一万一

“你怎么想起写关露的 ”

十九日,也就是下达提前交货令的当天,晚七时,在寒舍小书房里,我向柯兴提出了第一个质疑。

“嘿嘿,怎么说好呢 ”柯兴沉思地寻找着词句,“这么说吧,是关露的人格力量和牺牲精神!真真是感天动地泣鬼神!”

他告诉笔者,关露是三十年代很有成就的左翼作家,杰出女性,与丁玲、张爱玲齐名。1932年入党,担任过左联创作委员会的领导工作,著名作家叶紫加入左联还是她介绍的呢。上海沦陷,地下党指派她打入汪伪特务机关总部做策反工作,其后又派往日本情报机关所办的《妇女月刊》杂志任主编,深入日寇营垒搞情报工作。因而蒙受汉奸恶名,忍辱负重,长达六年。解放后,又受潘汉年错案的牵连,两次被捕,十年坐牢,蒙不白之冤二十七年!但是,对党仍旧忠贞不贰,一生无怨无悔。

柯兴说,关露为了党的事业,为了人民的利益,为了新中国的诞生,在艰苦的斗争中,牺牲了家庭,牺牲了爱情,终生孤身,无儿无女。1982年12月4日离开人世的时候,住在一间十来平方米的窄小屋子中,身边只有雇请的一个小保姆,可谓“生也寂寞,死也寂寞”!

如今,有些传记文学作家的眼睛转向了大款,为大款写传,当然有厚报,码字为着换钱;也有一些作者眼光专注名人隐私,靠畅销赚钱。关露贫困一生,没一个后人,不管谁写“关露传”,当然都不会有任何回报。

然而,柯兴为什么要写 关露太苦,太苦了!潘汉年说过,隐蔽战线的斗争,献出生命当然是牺牲,但是这个牺牲还比较容易做到;更难的是要毁掉自己的名誉!这些,都落在了关露身上,关露都做到了。关露这一生,实在太苦太苦了!

柯兴无限深情地说着,眼圈已经发红。

我懂了。我读懂了柯兴,也读懂了他的《关露传》,尽管书未开卷、稿未翻页。

“那么,你靠什么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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