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更敏感些(4)

成品前最后一步:知觉显然,我们感觉的世界要比单个的声音、嗅觉、味觉或者其他的感觉复杂许多。我们听的是交响乐,不只是一些词的组合。我们看到的是爆竹,而不仅仅是光。我们任凭我们的味蕾尝遍各种美味,而不仅仅是酸、甜、苦、咸。感谢我们的知觉,让我们有了更多的快乐。知觉是对我们日常经历的不同感觉进行组织、分析、赋予其意义的一个过程。如果感觉是原材料,那知觉就是成品。对知觉这个复杂的过程的理解有两种普遍的观点:

生态学观点:这种观点说,我们的环境给我们提供了我们认识世界所需的所有的信息;我们几乎不需要解释或者构建信息。比如,我知觉一棵树,这个知觉不是我在头脑中构建的,而是这棵树已经给我提供了所有把它知觉为一棵树所需的信息。

建构主义观点:这种观点是说,知觉的过程有赖于个体先前的、能够把感觉的碎片构建成现实所需的知识和信息。我们不是被动地接受感觉信息,我们是在主动地建构我们的所见、所听、所尝等。

不管我们是生态主义者还是建构主义者,知觉的过程是有一些要素的。如果感觉是探寻周围环境中特定形式的能量的一个过程,我们怎么能知道什么信息值得探寻?什么是背景噪声?毕竟,我们不可能对周围每一点能量都作出回应。我们很容易就被嘈杂的交通、呼啸的风、忙乱的行人和周围其他的事情所淹没。还好,我们的知觉系统中有一个内置系统,它可以决定什么信息必须探寻,什么信息能够探寻。绝对阈限的概念是指感官系统在环境中所能探寻的最少的能量。每一个感觉系统都有一个绝对的门槛,门槛之外的能量不能被知觉得到。另一个决定刺激是否被探寻的因素出自韦伯定律,这个定律提出了一个最小觉差(JND)概念。每种感觉系统都有其对每一种能量可识别的最小差别的量。因此,一个刺激要想被知觉得到,必须越过这个阈限,否则,就会因为差别太小而无法被注意到。另一个理论叫信号检测理论,对这个问题的解释稍显复杂。它说,周围环境中相当大的一部分能量是背景噪声。我们把环境中的刺激叫做信号,由于个体的敏感性和反应标准不一样,我们会对信号作出不同的分析。在从噪声中检测信号时,有人在测定有信号时作出正确反应(肯定判断),有人在有噪声时作出错误反应(错误判断),有人没有检测出应该收到的信号(错过),也有人在没有刺激的时候说没有收到信号(正确否定)。我们个人的偏见和动机影响我们的反应标准,它们决定我们是否要接受某种刺激。所以,当有人认为我没听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探测到他们的信号是因为那时我的反应标准决定我不对其作出反应。我是我自己的知觉过程的无辜受害者。

遵循组织原则知觉系统并不是一个随意杂乱、没有任何规则的过程。多年来,心理学家和其他的研究人员发现了大量规则,这些规则为知觉系统组织我们感觉系统接收到的信息提供指导:

知觉的选择性:信息被自动分成对象和背景。知觉对象凸显出来,而其他事物则成为背景。以著名的“花瓶-人脸”图像为例,既可以把这幅图像知觉为黑色背景上的白花瓶,又可以知觉为白色背景上的两个黑色侧面人像。如果你盯着白色的部分看,把它作为知觉对象,那你看到的是一个花瓶的形象。如果你把黑色部分作为知觉对象,那你就会看到两张对视的脸。

知觉的整体性:包含一系列原则,这些原则决定知觉到的刺激是否与已有的刺激相似。

● 接近律:空间上接近的刺激被知觉为一个整体。

● 共同命运律:在同一方向、以同一速度运动的刺激被知觉为一个整体。

● 连续律:形式保持不变的刺激被知觉为一个整体。

● 相似律:相似的刺激被知觉为一个整体。

知觉的封闭性:知觉会填补缺失的信息,使刺激具有一定的意义。

今天的很多心理学家都属于建构主义阵营。(见本章“成品前最后一步:知觉”。)他们认为,知觉是个体从零散的信息碎片中把我们知觉到的现实的事物进行建构的过程。我们生来就知道组织信息的规则,但是有其他一些因素会影响知觉的方式。我们已有的经验会对我们的知觉产生很大影响,由此产生了知觉定势的概念,即我们在知觉事物前会有一个预期。我们会利用情境和经验来帮助我们理解所看到的事。比如,我开车时看到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人站在一个车窗边,我想他是在告诉司机要停车。可能我实际上看到的也许是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在问路,但是我的经验告诉我,他不是在问路。

错觉和魔术

错觉也是我们知觉系统组织信息的结果。我们可能看到根本不存在的事物,或者事物静止时我们却觉得它们在动。错觉专家,比如魔术师,就是使用这个原理来蒙蔽我们。他们非常了解人的知觉系统的工作原理,利用这些知识来实施他们的戏法。

另一个影响我们知觉的重要因素是我们所处的文化。文化影响知觉的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按照几张图片编个故事。假如我有五张图片,每一张图片都有不同的意思,把这些图片按顺序放在一起就是一个故事。我讲的故事可能和另一种文化中的人讲的不一样。比如,有这样一些图片:一个女士挎着一个包;她正大叫;一个男人靠近她;她的包没了。发生了什么事?我的故事可能是这样的:一个女士包掉了,很着急,一位男士过来帮她。也可能是一个男人偷了一个女士的包,后者正大声呼喊。文化或者亚文化的不同都能使我们的知觉不同,更不用说经验的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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