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正道:“小侄是汪岳琪先生的学生,特奉师命,来看望先生!”
胡其从眼中光亮一闪道:“你……你是汪先生的学生?”
代正道:“是!”
代正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胡其从。
代正道:“这是家师给先生的信,先生一看便知!”
胡其从颤抖着双手,从信封中掏出一封信来,在微弱的灯光下看了看。
信上写道:“其从兄,见信如唔,得知我兄为奸人所害,身陷牢笼,弟不禁忧心如焚,我兄素行高义,未料得此祸报,何天地之不仁,一至于斯哉?弟本当即刻赶赴我兄身旁,为兄解忧,奈何身染沉疴,己身不便,特令小徒代正前往襄助,兄见小徒,如见弟面,小徒之言,亦弟之言,兄当谨记,切切!”
胡其从激动道:“是汪先生的信!……是汪先生的信!……”
代正道:“先生且请忍耐些时日,小侄定会努力奔走,为先生伸冤昭雪!”
胡其从道:“谢谢贤侄的好意,有故人的书信在此,我死亦心安了!”
代正道:“先生不必灰心,天理昭彰,相信总有阴霾散尽的一日!”
胡其从点点头,随即向代正拜去。
胡其从道:“贤侄日后见到汪兄,请代我转告,说胡其从即便是死,不敢忘记汪兄高义!”
代正向前膝行几步,将胡其从扶起。
代正道:“胡伯伯不可如此!”
代正随即小声在胡其从耳边耳语了一句道:“信封中还有一信!”
代正说着,站起身来。
代正对胡宗远道:“大人,我们走吧!”
胡宗远点点头道:“胡先生,好生休养,三日之后,巡抚衙门会举行三司会审,到那时,一切自有分晓!”
胡其从道:“多谢胡大人!”
胡宗远和代正走了出去。
胡其从见二人走远,从信封中又摸索出一封信来。
胡其从展信一看,脸上微微动容。
三日之后,巡抚衙门大堂开始审理胡其从的案子。
大堂之上,摆着三把椅子,两班衙役肃立两边。
未几,浙江巡抚李天宠、赵宣礼、胡宗远步入大堂。
赵宣礼端正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李天宠和胡宗远一左一右,分坐两边。
赵宣礼道:“今日审讯和顺庄胡其从通倭一案,为示公平,特由本钦差主持三司会审,带嫌犯胡其从!”
衙役上前道:“带嫌犯胡其从!”
未几,胡其从身披镣铐,被带到公堂之上,跪在地上。
赵宣礼看了看李天宠,李天宠点点头。
李天宠道:“胡其从,今日审讯你通倭一案,你认不认罪?”
胡其从道:“回禀大人,小民无罪!”
李天宠冷笑了一声道:“谅你也不会认罪,这里有倭酋小野正一写给你的信,是从你家中搜出,信中表明,你与倭寇素有来往,曾暗中给倭寇提供大量物资!你还敢抵赖?”
胡其从道:“大人,小民与小野正一素不相识,他在哪里?小民愿和他当面对质!”
李天宠道:“小野正一已经在狱中畏罪自杀!人证虽死,物证却在,一样可以定你的罪!”
胡其从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天宠怒道:“你说什么?”
胡其从道:“大人,那小野正一与小民有仇,故而诬陷小民!”
一旁的胡宗远愤而站起。
胡宗远道:“胡其从!你休要狡赖,你刚说与那小野正一并不相识,却又如何说与他有仇?”
胡其从道:“大人,小民捐资抗倭,自与天下的倭寇都有仇!”
巡抚衙门不远的茶楼二楼的包厢内,代正和刘全发、王原武在里面喝茶。
刘全发和王原武神色紧张。
王原武道:“代公子,今日庭审,你说东家会被定罪吗?”
刘全发道:“现在小野正一死了,死无对证,东家更难以脱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