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正请胡宗远坐下,王妈和王翠翘向胡宗远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胡宗远道:“不知代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代正突然扑通跪下道:“大人,学生是为东南的万千百姓请命而来!”
胡宗远赶忙扶起道:“快快请起,胡宗远何德何能,能让公子如此看重……”
代正不起,道:“大人,如今东南局势刚缓,百姓民心未定,朝廷即先捕功臣,后陷义民,和顺庄一心捐资抗倭,却落得如此下场,试问日后若倭患再起,还有谁会襄助朝廷?!”
胡宗远将代正扶起来道:“先起来,你说的是,我又何尝不忧虑与此,只是我位卑权微,纵有扶危之心,却无济困之法!”
代正道:“依学生看,如今能挽救此危局的,只赖大人一人而已!”
胡宗远苦笑道:“你倒是看得起我,你可知道,和顺庄之案,是监军大人亲自定下,如今已有通倭罪证,即便我不惜头上的乌纱,据理强争,恐怕最后……也难补于事!”
代正道:“大人且不可据理强争!”
胡宗远道:“哦?!”……这是为何?”
代正道:“若学生猜的不错,诬陷和顺庄的倭酋小野正一,恐怕难以活着做呈堂证供!”
胡宗远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代正道:“和顺庄通倭一案,本是别人有意陷害,既然有了证据,又何必再留有人证,若人证一没,和顺庄就是百口莫辩的局面,大人即便强争,于和顺庄亦无丝毫益处,到时候恐怕会连累大人!”
胡宗远道:“胡某的荣辱祸福,我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依你看,该当如何?”
代正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胡宗远听了一惊,站起身来。
仁济堂门口,颜雨程和胡瓜走了过来,见陆炳麟正往外走。
颜雨程道:“陆伯伯,去哪儿?”
陆炳麟道:“小姐,你回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赵参军来了!”
颜雨程眉头一皱道:“他来干什么?”
陆炳麟道:“他正在屋里等你呢!”
颜雨程想了想道:“你就说没找着我!”
颜雨程说着,想转头离开,忽然赵希圣出现在门口。
赵希圣道:“雨程!”
颜雨程只好回过头道:“赵公子,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赵希圣道:“我是来向你辞行的!今晚我就要走了!”
颜雨程道:“走了,去哪里?”
赵希圣道:“京城!”
王翠翘花厅内,胡宗远问代正道:“愿闻其详!”
代正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学生要先办一件事,若此事办的妥当,方能向大人详陈!”
胡宗远看着代正道:“什么事?”
代正道:“学生想请大人帮忙,见一下胡其从先生!”
胡宗远沉吟道:“胡其从现已被提到巡抚衙门大牢,若带你去见他,倒是不难,只怕……”
代正道:“大人是怕有人跟踪?”
胡宗远点点头道:“眼下我的行动随时都有人监视,就连来这里,恐怕也……”
代正道:“大人不必担心,要避过耳目很容易!”
仁济堂院子里,摆着十几个水盆,众婆子在洗衣服,赵希圣也坐在板凳上,
拿着一件衣服搓洗,干的苦不堪言。
赵希圣道:“雨程,你说的事,就是来这儿洗衣服啊?”
颜雨程道:“是啊,仁济堂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把脏了的衣服被褥拿出来洗晾!”
赵希圣擦了擦头上的汗。
赵希圣道:“这……找几个下人来做不就好了,何必要亲力亲为呢?”
颜雨程道:“赵公子,仁济堂是由杭州的善长仁翁捐办起来的,每一分银子都用来赈济灾民,怎么能花钱雇下人呢!”
赵希圣道:“这还不好办,不用仁济堂出银子,我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