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正匆匆往前走,只见前面有一群读书人,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刘全发和王原武也走在队伍中,旁边跟在很多百姓在围观。
一个士子道:“江浙的父老乡亲们!钦差无道,诬陷忠良,胡其从捐资抗倭,有功无过,如今却被关进大牢,似这等黑白颠倒,忠奸不分,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们江浙的士子,就要去向这些父母官讨个公道!”
百姓群声附和。
“对!讨公道!”
“胡其从无罪!”
“还江浙一个公道!”
众人群情激愤,人越聚越多。
西苑辕门外,一片静寂。
一众士兵埋伏在辕门内,领头的校尉向外面悄悄窥视。
校尉对手下众士兵道:“等会儿他们来,只要过了辕门,你们就给我抓人!一个不能放走!”
士兵齐声道:“是!”
众士兵严阵以待,气氛甚是凝重。
街上,胡宗远和张啸骑马带着一队兵赶过来。
张啸拉住一个行人问道:“去请愿的江浙士子过去了没有?”
行人道:“过去了有一阵儿了!”
胡宗远道:“糟了!快!给我往西苑赶!”
胡宗远打马扬鞭,带着士兵向西苑赶去。
众士子向着西苑走来,眼看着就到了辕门外。
辕门内,领头校尉盯着前方,见众士子越走越近。
校尉转身对兵士道:“准备好!”
众士兵拔出身上的刀,虎视眈眈看着前方。
街上,胡宗远和张啸疾驰而来,眼看着前面众人正向辕门走去。
张啸道:“大人,他们已经到了辕门!”
胡宗远道:“迟了!快!”
二人挥鞭向前疾赶。
辕门内,领头校尉的手已经高高举起,就要落下。
突然,一个人奔到众人前面,拦住了众人,正是代正,众士子一愣,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代正道:“诸位!稍安勿躁,听我一言!”
领头的一个士子甲:“你是什么人?”
代正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要说的是,诸位所作的,是要陷胡先生于不义!”
众人一听,俱都大怒。
一个士子道:“你胡说!我们是来为胡先生请愿的,胡先生身受不白之冤,我们来为他鸣不平!又如何会陷胡先生于不义!”
众人附和,七嘴八舌。
“对呀!……他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我看他是赵宣礼派来的人,我们不要听他废话!”
“对!让开!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代正冷冷地道:“久闻江浙士风开放,难道是这样不许别人说话吗?”
众人一听,俱都一怔,喧闹声小了下来。
这时,胡宗远和张啸赶到,二人悄悄下了马,在一旁观瞧。”
领头士子道:“好!你说,我们如何陷胡先生于不义了?”
代正道:“诸位,我想请问一句,西苑是什么地方?”
领头士子冷笑道:“一听你的话,就知道你的见识了,西苑是朝廷驻军的地方,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怎么,还要我们来告诉你吗?”
众人听了大笑。
代正道:“这位兄台提醒的好,西苑是朝廷驻兵的地方,请问按大明律,擅闯军营,该治什么罪?”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静了下来。
领头士子道:“我们是来为胡先生请愿的,并非擅闯军营,况且是官府枉法在前!我们基与义愤,为天下人心,讨个公道,这么做有什么错?”
众人听了,又觉得理直气壮起来。
“对呀,有什么错?”
代正道:“官府枉法在前,你们犯法在后,以不义制不义,这就是圣人教你们的处世之道吗?”
众人见代正言辞犀利,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代正道:“胡先生捐资抗倭,为的是黎民百姓,江南得以安宁,此为大义所在,今日或被奸人所害,身陷牢笼,然三司未审,尚无定论,诸位如此兴师动众,以为胡先生伸冤之名,冲击朝廷军营,岂为胡先生所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