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远道:“不谢,请!”
二人见胡宗远送客,只好施礼退了出来。
刘全发和王原武出了行辕,在路边的树上的解开拴马的绳子。
王原武道:“全发,你觉得那个胡大人能给咱们东家伸冤吗?”
刘全发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就像他说的,这个案子是钦差监军定下来的,他只是一个巡按,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王原武道:“那怎么办?”
刘全发道:“我刚才想到了一个人,可能他会帮咱们想想主意!”
王原武道:“谁?”
刘全发道:“你知道东家有个好友汪先生吗?”
王原武点点头道:“徽州宏村南湖书院的山长汪岳琪先生,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刘全发道:“我常听东家说,这个汪先生是个了不起的人,东家与他交情匪浅,南湖书院就是东家送给他的,如果我们找他去帮忙,他应该不会拒绝!”
王原武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启程!……不,你留下来在这边打理事情,我去请汪先生!徽州离这里不远,快马赶过去,一天一夜就到了!”
刘全发道:“嗯,就这么办,我在城里联合一下士绅,看看大伙儿有什么主意,事不宜迟,原武,你马上启程!”
王原武也不说话,翻身上了马,猛地一挥鞭子,疾驰而去。
监军行辕花厅,赵希圣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赵希圣道:“爹,我已经把胡其从抓回来了,现关在行辕的监室里!”
赵宣礼点点头道:“嗯,马上派人去审,务必让他招认通倭的罪行!”
赵希圣道:“是!……”,又问:“要是他不肯招怎么办?”
赵宣礼目露凶光,道:“那就给我用刑!我不信人是铁打的!”
赵希圣道:“我知道了爹!”
正说着,一个校尉走了进来。
校尉向赵宣礼施礼道:“大人!”
赵宣礼问道:“什么事?”
校尉道:“属下探知,张总督被朝廷派来的锦衣卫带走了!”
旁边的赵希圣一喜,赵宣礼却不动声色。
赵宣礼道:“什么罪名?”
校尉道:“靡饷殃民,畏贼失机!”
赵宣礼点点头,道:“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校尉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赵希圣喜道:“果然一切都在爹的算计之内,张经一去,东南再无人与咱们掣肘了!”
赵宣礼道:“总算消了我这几个月来的郁闷之气!”
赵希圣又有些忧虑道:“不过,爹,皇上若是知道了这次大捷,会不会免了他的罪?”
赵宣礼冷哼了一下:“你以为他能见着皇上吗?大捷?!越是大捷,就越证明了他畏贼失机,迟迟不敢出兵的罪名!无论这次是胜还是败,他都逃不了一死!”
赵希圣喜道:“爹爹高明!我去审胡其从了!”
赵宣礼道:“嗯,对了,用刑可以,千万不要弄死了他!”
赵希圣答应一声,去了。
远山叠翠,轻烟漫笼,山下溪水环伺,九曲十八弯,一派桃园景象。
村前湖畔一座庭院,白墙灰脊,煞是雅致,庭院中传来朗朗读书声,围墙的匾额上写着“南湖书院”。
一匹快马疾驰到院门前,马上乘客翻身下马,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正是千里奔波赶来的王原武。
王原武支撑着站起,向院门走去,一个清秀的小姑娘端着一个盆走出来,蓦地见到王原武,吓了一跳,盆里的水溅了出来,淋了王原武一身。
小姑娘道:“请问……您……您找谁?”
王原武道:“我找汪岳琪先生!”
小姑娘道:“你是哪位啊?”
王原武道:“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杭州和顺庄的王原武来拜见汪老爷子!”
小姑娘看了看王原武道:“哦,你是和顺庄来的,那跟我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