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圣相抑或元凶(6)

咸丰五年,太平军攻占了武昌,胡林翼与太平军展开了持久的拉锯攻坚战。曾国藩在江西与太平军角逐,爱将塔齐布和萧捷三先后阵亡。罗泽南又率五千兵力增援湖北,曾国藩身边的兵力继续削弱,只有少数驻扎在九江和湖口城外,作为进攻的象征。

此年十月份,广东的造反军杀入江西的吉安,赣西警报频传。不久,石达开从湖北东南角的崇阳和通城等处集结部队,杀入江西境内,攻占新昌县。广东造反军连陷安福、分宜、万载等县,与石达开会师。赣水之畔掀起了民众造反的高潮,造反军多达十几万。瑞州、临江、袁州、吉安同时告警。曾国藩不得不把湖口的驻军撤到西路增援。但是太平军接连攻克瑞州、临江、袁州三府,直接威胁南昌。曾国藩又不得不把九江城外的部队调回南昌,并调内湖水师防守省河。湘军在江西从象征性的进攻,转为对省城的防御。

咸丰六年(1856),江西的战局对曾国藩更为不利。太平军攻陷吉安,主力东进,占领乐安,攻打抚州和建昌。湘军陆师在樟树大营大败,溃勇逃回南昌,人心大震,许多人夺门逃走,无法禁止,军民互相踩踏。曾国藩飞调青山陆营增援南昌,令水师撤退到吴城镇驻扎,调李元度所部从饶州绕回,进攻抚州。同时收集溃勇,筹备守御,抚慰居民,人心稍安。

江西的局势到了最危急的时候。官军与太平军调换了主客之位,太平军公开活动,官军的活动被迫转入地下。从鄂州以南,直到梅岭,太平军的势力绵亘一千多里,兵力号称数十万。江西、湖北两地湘军的通讯联络,只能由特务扮成平民,携带裹藏情报的蜡丸,秘密从小路来往,多数被太平军盘获截杀,地下工作开展得十分艰难。

在这种情况下,湖南派出了以刘长佑和萧启江为首的八千部队增援曾国藩。他们攻打萍乡与万载,然后招募死士,怀揣信函,从小路进入,好不容易才将消息告知曾国藩。

湖南援赣军并没有立刻改善曾国藩的处境,江西的郡县不断落入太平军手中。在南康、建昌等府失陷后,太平军已占据八座府城和五十多座州城、县城,并且分兵南扑赣州,东攻广信。官军的文报往来,饷需转运,只有广信和饶州一路可通,但也时常遭到太平军袭击。

三月份,湘军大将罗泽南在攻打武昌的战斗中负伤,不久去世。湘军英才接连丧失,曾国藩原指望罗泽南回援江西,这下希望落空了。但他极力保持镇定,收集陆军,加以整训,每天巡视操场,然后住宿军营。他还吟写《陆师得胜歌》、《水师得胜歌》,教导军士,用乐观主义精神稳定军心。

六月份,曾国藩的弟弟曾国华带领一支人数不多的援军,从湖北进抵江西境内,连克新昌和上高,直抵瑞州城外。曾国藩连忙派出四千兵力前往瑞州迎接。到这时为止,南昌与外界的联系才慢慢恢复。

但是太平军又改变了策略。他们在吉安、袁州、瑞州、临江各处制造战船和攻城器械,乘夏天涨水,大举向南昌开进,在瑞河口、临河口、生米司等处大修营垒。于是南昌周边发生了激烈的战争。

曾国藩的另一个弟弟曾国荃也看出大哥身处凶险之地,领兵来到江西增援。十一月中旬,他攻克安福县城,进攻吉安。尽管曾国藩得到来自湖南、福建和湖北的几路增援,景况已有所改善,但是江西八府之中,只有南康太平军不多,其余府城都有太平军的几千名精锐驻守,江西仍然在太平军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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