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人类在内的自然界的运作方式,与现代社会的运作方式之间的这些矛盾对立,是不可能无止境地持续下去的。问题不在于工业时代的泡沫是否会破裂。而在于什么时间和以什么方式破裂――请记住戴蒙德的观点,崩溃的来临可能比泡沫内部的人所预想的要快很多。
很久以来,那些指出工业时代问题的人,大多都被归于批评社会的一小撮,坐了冷板凳,他们的观点则被归于学术争论一类,远离实际政策和组织战略的正堂。然而,气候变化的紧迫性正在改变这种情况。80 20挑战要求我们立即改变,改变能源使用的方式和现代生活的方式。
这就又回到了怎么做的问题了。答案其实是相对简单,然而也绝不容易。迄今为止,我们一直在把负担转移给自然界,让自然界去消化我们支离破碎而又短视的“攫取―制造―废弃”的方法所产生的副作用(如图3.2)。
图3.2
我们要么继续这条路线,也许做一些偶尔的渐进式的调整(这像是在超市提供的纸袋和塑料袋之间作选择);要么就立即全力投入,建设一个尽可能完全模仿自然界的再生型经济和社会。
我们的选择背后的选择
一个再生型社会的一项核心原则,就是由生命来创造生命的条件。
当我们要来决定如何处理能源、水以及其他资源等这类重要问题时,我们或者接受这项原则,或者回避龟缩,强调如下事实:我们在这里活的时间会很短。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越是依赖工业时代的旧模式,我们就对支持并生成生命的环境条件造成越大的破坏。而我们的可持续性问题变得越严重,投入开发可替代方式就越加困难。这是由于生态系统在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压力,它越来越要求我们立即采取应急性措施,而应急性措施终将限制我们真正创造未来的能力。
显然,工业时代泡沫是个比喻,但它对观察当前的局势很有用,它能够帮助和引导我们选择前进的路线。工业时代泡沫在我们每天的选择中得以延续――我们买什么,制造什么和怎样制造,以及我们如何互相交往。强行选择那种“攫取―制造―废弃”的经济方式,是基于历史形成的、在现代社会已经根深蒂固的一系列假设、观念和看待世界的方法。比如:
能源是无限的,并且是便宜的。
总会有足够的地方来接收我们所有的垃圾。
人类不可能改变全球环境,比如,不管我们做什么,气候模式都会保持相对稳定。
人类是地球上的主要生物,其他物种没有我们重要,而且许多物种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