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处在一个起点,一次长途跋涉的起点。尽管如此,有这样一个简单的概括性比喻,帮助我们理解我们正在开始经历的这场革命。
要理解这个比喻,你首先必须意识到,我们并不是历史上第一个发现自己已经陷入危机的高度成功的社会。历史上,这样的例子随处可见:人们十足成功地扩张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却同时发现自己落入悲惨境地,毫无准备。
普利策奖得主,历史学家贾雷德?戴蒙德(Jared Diamond)详细列举了众多曾经称雄一时的文明[最近是在他的《崩溃》(Collapse)一书中]如何灭亡。往往还是突然灭亡。比如,中美洲的玛雅文明,成就了高度发达的数学、天文学和社会组织结构,当其时代,几乎没有任何其他文明可望其项背。但是,虽然有如此高的成就,玛雅文明在西班牙人到来之前500年,仅在一代人的时间里就全部消失了。原因很明显,正是玛雅人世代延续下来的砍伐焚烧式的不可持续农业,使他们成为一场环境崩溃的牺牲品。
玛雅文明的人口增长越大,他们的农业活动就毁掉越多的森林地带,而那又是他们的生存之地。森林的消失反过来造成土壤流失,进而又逐渐破坏了他们的饮用水蓄水库和农业生产能力。没有了食物和水,玛雅的城邦就崩溃了,玛雅人就又重新返回到丛林和森林之中。
高度发达的社会成功毁掉自己的基础资源,戴蒙德描述的玛雅文明和其他文明的历史,都是如此,那么,我们当前的局面就没有希望了吗 1‘不,还有希望。环境分析领域的创始者之一――世界观察研究所(Worldwatch Institute)的创始人莱斯特?布朗(Lester Brown),在最近一篇文章里讲述了一个民族成功变革的例子。
600年前,冰岛人意识到,过度放牧对当地固有的高原薄层土壤造成了大规模的破坏。出于唯恐失去高原草场,进而面对经济衰退的初衷,农场主们聚集在了一起,共同确定这片高原草场能够支撑的牧羊的数量,然后在彼此之间分配定额,最终保护住了他们的草场。
正如当年冰岛人理解了过度放牧的后果,并把他们的牧羊数目减少到一个可持续的水平,我们现在也理解,燃烧化石燃料产生的二氧化碳在大气层中的积累所造成的后果。但是,我们与当年的冰岛人不同。他们能够限制自己的牧羊数量,而我们至今仍未能有效地限制我们的二氧化碳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