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进入白宫就快马加鞭地投入了工作,处理各种各样诸如税收政策、少数民族和小企业以及最低工资之类的问题。我直接听命于卢?恩格曼(LewEngman),一位聪明的律师和伟大的导师。当他于1972年大选之后离开白宫去掌管联邦贸易委员会后,我接替了他的位置――那是我事业上的一大进步。
1973年初,我成为了与财政部的联络官,当时的财政部长是乔治·舒尔茨(GeorgeShultz)。接下来,水门事件的冲击扑面而来。我与埃利西曼合作得很好。他是一个很有感染力也很执著的人,对政策问题非常关心。他也给过我很好的建议。我记得他曾对我说过,重要的不光是去做正确的事情,你还要让人感觉到你在做正确的事情。
埃利西曼曾告诫我小心提防白宫中的某些人,特别是查克·科尔森(ChuckColson),总统的特别顾问。
“尼克松是个非常复杂的家伙,”埃利西曼在1972年大选之前曾这样说,“他有自由主义的一面,莱恩?加门特(LenGarment)就是代表。他也有理性的一面,看看亨利?基辛格就知道了。”但是,他继续说,尼克松也是一个疑心重重的人。“他参加过的选举没有一次省心的。他认为1960年的总统宝座是肯尼迪从他这里偷走的,他还认为1968年的大选如果再延长几天,他就不会赢。所以说,他非得在脚腕上绑上一支手枪才会去参选,而这支手枪,就是查克?科尔森。”
当然,埃利西曼最终令我大失所望。他因作伪证、串谋和妨碍司法公正而入狱,科尔森也被判妨碍司法公正。看着一个人在一夜之间从人中龙凤沦落为阶下囚,我得到了一个终生的教训:永远也不要被一个人的头衔或是职权吓倒。后来我经常告诫年轻人,永远不要仅仅因为老板的命令就去做一件他们明知道是错误的事情。
我与尼克松接触不多,但在少有的接触中,我们相处得很融洽。他喜爱运动,喜欢与年轻人共事。我那时候偶尔会因为急于表达我的观点而打断他的话,但他从不生气。
当我在1973年12月作好了离职的准备,总统让我去见他。我走进椭圆形办公室,与尼克松简短地聊了一会儿。此前我曾提出一项旨在提高教育质量的建议:取消城市中心区和其他破败地区的物业税,用一种增值税取而代之,特别是国家销售税,然后用这部分资金来建立一种教育券系统。“我想跟你说说增值税的事,”尼克松说,“我喜欢这个主意。我之所以没有采纳它,是因为自由主义分子们会抱怨说它是一种递减税,它确实是。但如果他们真的碰过它,他们就会喜欢得再也不肯放它走,因为它可以轻而易举地带来那么多的钱,满足所有那些伟大社会(GreatSociety)工程的需要。”
水门事件的余波为我寻找新工作留下了充足的时间。我选择了高盛,因为我想在中西部地区发展,而且投资银行让我有机会在同一时间接触各种各样不同的项目。高盛在芝加哥很强势,他们的人也令我印象深刻:芝加哥高级合伙人吉姆·戈特(JimGorter),纽约年轻的合伙人鲍勃?鲁宾,还有史蒂夫·弗里德曼(SteveFriedman)。我在政府的工作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你跟什么样的人一起工作跟你做的是什么样的工作同样重要。
那时候的高盛还没有到达它的巅峰时期。它不是顶尖的承销商或并购顾问,与后来的高盛相去甚远。实际上,它的项目寥寥无几。我先是在纽约接受了一年的培训,然后被派到了一个所谓的投资银行服务部门:我们就是一帮无所不为的多面手,研究各个金融领域,负责客户关系管理。
那一年过后,温迪和我搬到了巴灵顿,买下了我父亲15英亩土地中的5英亩。然后我们各自向父母借了一笔钱,造了一栋我们到现在还称之为家的房子。那是一栋朴素的房子,位于一片林地的边缘,那片林子坐落在一个山头上,俯瞰着一片青草绿地。我用一台电锯开辟出了一条车道,建起了护墙,敲碎巨石盖起了我们的壁炉。颇有机械天分的温迪亲手安装了中央真空吸尘系统,还为孩子们建了一个大大的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