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激怒的守卫大叫道,辱骂皇上,该死。说罢举刀向司徒静砍去。
只听一声大喝:“住手!”陈林飞身过来,夺下守卫的刀。
守卫们见是陈林,齐声叫道:“陈总管。”
司徒静眼睛一亮:“老陈,你来得正好,我来找皇上算账。”
陈林正色吼道:“住口。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说要跟皇上算账。来人,给我押进宫去。”
陈林押着司徒静来到御书房,让几个侍卫看着,这边赶紧去报告皇上。朱允进来时,陈林示意侍卫退下,若大的御书房里,朱允和司徒静四目交锋,各不相让。司徒静慑于朱允的威仪,首先缓下了怒色,“不才司徒静小龙虾,叩见皇上。”说着做出要跪的姿势,以为朱允会扶她起来,不料朱允径直走向椅子。司徒静十分意外,只好实实在在跪下。
背过身去的朱允好一个浅笑。他稳稳地坐好,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找朕算账吗?这跪着怎么算得清?”
司徒静低埋着头,不说话。
“有话起来说吧。”朱允已话里带笑。
司徒静执意不起,又叩首道:“请皇上收回成命,免了我哥哥司徒剑南的罪罚,不然,小龙虾就算跪死在这,也绝不起身。”
朱允一愣,“司徒剑南?他不是在牢里好好呆着吗?他怎么啦?”
司徒静抬起头来,眼光有些尖锐,“皇上答应过我,绝不为难我哥。历代君王,向来一言九鼎,绝无戏言,而你——皇上您食言而肥,难道不怕贻笑天下?”
朱允脸色一变,拍案大喝道:“放肆,你闯进宫来,毫无根据地指责朕的不是,你有几个脑袋?”
司徒静哪里惧怕,说道:“我既然敢闯禁宫,就没打算活着出去。皇上要杀便杀,只求您信守承诺,取消对我哥哥的处罚。”
“司徒剑南他受过什么处罚,你把话说清楚。”
“刑部今天已贴出告示,诏示天下司徒剑南谋害皇亲国戚,判决他革除功名,流放边疆。难道这不是皇上下的旨意?”
朱允一脸茫然,“我——我何时下过旨?”
司徒静抬起头来,:“你真的不知?不,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老天爷呀,我拜把子是拜错人了……”说着露出了女人的本色,毫无顾忌地嚎哭起来。朱允看着无奈,对陈林道:“陈林,去,把刑部管这事的找来,朕要当面问个清楚。”
陈林走后,司徒静还在嚎哭。她心里充满着愤怒和绝望,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全然忘记了身在何处,直到听见朱允一声大吼:“不要哭了。”司徒静吓得一惊,猛然想起来这是皇宫,朱允是皇上,这才止住了哭声。
陈林很快回来了。只见他回来弯下身子,对朱允说,禀告皇上,刑部官员已到。朱允十分神气,对司徒静说:“小龙虾,你等着,朕马上给你个交待。”说罢又让司徒静到屏风后面等着,这才对陈林道:“宣。”
司徒静退到屏风后面,不一会,她就知道是她错怪了朱允。她听见刑部官员叩拜之后,朱允直接就问:“朕上回传口谕明令将此案压后,要你深入详查,为何你要急着宣判,为何不通知朕就宣判,还出了告示?”
朱允还进一步责问道:“还有,文韬强占土地,纵火烧毁难民房屋为何不提?司徒剑南为护难民见义勇为为何不说?你故意隐瞒重要原因,在文墨上陷司徒剑南于十分危险的境地,真是用心险恶。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什么目的,也有些苦衷,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瞒着朕判司徒剑南重刑。说,你该当何罪?”
她听见那刑部官员十分害怕,承认自己确有枉法之处,并说之所以急着定罪,是太后的旨意。原来太后为哥哥的案子曾大发雷霆,限令速审速决,就连哥哥的定罪原因和所定刑罚,也是太后亲口所示。
即使这样,她听见朱允还是对刑部官员说,要他对哥哥的处罚暂不执行,待他去和太后商量后,再做解决。
她真是错怪了二哥,而二哥还是皇上啊。她虽然并不觉得皇上有什么特别怕人之处,可至少有一点,皇上是真诚待她的,而她却又哭又闹又辱骂人——她正在心里感到十分过意不去时,就听见朱允在外面大喊:“那个张牙舞爪的小龙虾,该爬出来了吧。”从声音她听得出来,皇上并没有真介意,可她还是十分难为情,从没有那样迟迟疑疑过。
走出来,她也不敢抬眼,只说道:“对不起,皇上,我错怪你了。”
谁知朱允顺着杆子就爬:“你硬闯宫门,口出不逊,侮辱君王,这是什么大罪你知道吗?这是要连累你全家的,你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了,那么轻松?”
司徒静只好又拿出那张混混脸来,笑道:“皇上,尹二哥,你也早知道你这兄弟就是一个舞着大钳子口吐白沫的讨厌龙虾,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这次闯宫是来串亲戚的好不好?”
朱允的心里早已经笑了,可脸还是板着,“串亲戚?妈呀,你这亲戚可够邪乎。”
司徒静突然想起太后为哥哥发怒的事,说道:“皇上,我这事先放下成吗?你以后有的是时间教训你兄弟。可我哥那事,太后都干预了,你看怎么办呢?”
朱允的情绪也往下一沉,说道:“说得是,太后干预了,这种情况,最让我挠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