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乱变戏法(13)

考察最为细致的应聘者是工程师和技术雇员,他们构成谷歌劳动力的半壁江山。“那是一种受工程驱动并以工程为核心的文化,”一位不愿公开自己身份的谷歌前高管说,“两位创始人都不重视营销,或者说不重视大多数非工程类学科。”拉里·佩奇咄咄逼人地轻视营销和公关。在2008年初,佩奇通知由130人组成谷歌公关部,而本年度佩奇只给他们总共8小时的时间用于出席新闻发布会、演讲或会见。

这种对一切进行量化的思想迫使几位视觉艺术设计师在2009年初离开谷歌。道格拉斯·鲍曼(DouglasBowman),2006年5月受雇担任谷歌的首任视觉艺术设计师,曾写过一篇博客解释他离开的原因。他写道:“(当)一个公司里塞满了工程师时,解决问题只能借助于工程学。”与苹果公司不同,谷歌测试每种颜色、每种设计的市场效果,更多的是关注其功能性而非品位和典雅。鲍曼说,管理迫使“把每一项决定简化为一个简单的逻辑问题,去掉全部主观性的东西,只看数据……而且数据最后成为每一项决定的关键,从而使公司陷入瘫痪,阻碍任何大胆的设计决定。”

谷歌把工程师们当做创造者并给予尊重,按照管理大师彼得·德鲁克半个世纪前建议的方法对待他们。“公司应善待‘知识工人’。”谷歌首席经济学家哈尔·瓦里安说。但工程师主导的文化也存在不足。“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向公司内外传达自己在‘正在做的事情’方面做得不够,”谷歌第23名雇员,创造了谷歌“不作恶”格言并在2006年和其他三名谷歌人一起离开并创建社交网站FriendFeed的保罗·布切海特(PaulBuchheit)说,“不沟通就是谷歌文化的一部分。这也是当初我们开始创建Gmail时做的事情:我们没做任何声明就把它发布出来。”在新产品的 测试中,谷歌确实从用户那里得到了反馈。但其他一些事情也在这里起着作用。工程师中鲜见成效卓著的沟通者,谷歌的企业文化支配人们相信科学、数据、事实而非本能、直觉或者公众意见,这不仅反映出谷歌对公共关系的轻视,而且也是傲慢自大的表现。

无论是工程师、经理人员还是营销人员,对公司美德的信仰都是谷歌文化的核心。从一开始,谷歌就因为拒绝在其主页上发布广告,以及拒绝像其竞争对手GoTo那样允许广告客户付钱使其产品在搜索结果中排名更高,从而失去了一些广告收入。谷歌本来能够经营更多的广告,但却舍弃了不能吸引点击或被视为与用户无关的广告。工程师马特·卡茨认为,谷歌价值体系的核心是,用户体验是最重要的信仰。如果客户的体验是简明、快捷、广告整齐划一,如果谷歌不试图操纵用户转向自己的网址,一种信任的纽带就形成了。正如拉里?佩奇所言,他们在谷歌搜索提供的信息和广告之间“保留了一堵泾渭分明的墙”,他把谷歌所做的一切比做报纸如何努力摆脱广告商对新闻报道的影响,因为两者之间“存在一种天然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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