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欢歌(2)

“如此说来,你对我家云珠是真心的了?”

“沈某一片痴心,上天可鉴!”沈玉林立刻一掀衣襟,跪了下去,举手发誓。

“好,我就信你这次,你起来吧!”赵源清终于下了决心,一拍大腿,“你真是陷我于不义呀!要不是看你这样执著,小女又跟我犯犟……”

第二天,赵源清让家丁抬上张家的聘礼,亲自登门拜访。张天禄一见这阵势,觉得不妙,立刻把赵源清请进堂屋,询问缘由。

赵源清未语先连连叹气,良久道:“张老弟,我对不起你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呀!”张天禄急问道。

于是赵源清把沈玉林怎么看上自己女儿,女儿怎么失身于沈玉林的事都一股脑地说了。他前日在家整夜未眠,思量怎么开口,思来想去还是只得直说,好在张天禄也知道沈玉林为追求云珠做的三件事,料不至于不信。如不直说,实难找别的理由,照实说了,推到女儿和沈玉林身上,不至于让张天禄对自己太怀恨,但摊上这样的事,张天禄难免不气,到底会怎样反应他心里实在没底,要是张天禄死活不肯退婚又如何是好?

果然,张天禄越听越惊,一口气差点提不起来。赵源清说完,叹口气道:“咱家云珠已经这样,也配不上令郎了,所以我只好舍下这张老脸来退亲,但愿今后令郎能另有良缘。”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就这么吃沈玉林一个哑巴亏?我张天禄在这宁河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今后你让我怎么做人?”

赵源清生怕他宁可认了这个亏为了脸面仍强要迎娶,立刻拿话堵他:“那还能怎样?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不嫌弃小女,小女也不肯嫁过来,现正在家里闹绝食呢!已经五六天水米未进了,要不是看真要闹出人命,你以为我愿意事情弄成这样?我不也是没办法嘛!真不知那个沈玉林施了什么魔法,让小女突然这样死心塌地。”

“哼,我看这沈玉林真有办法,不仅让小的死心塌地,还能让老的也倒戈!女人失身于人,自然觉得只能嫁给他了,想不到赵老板你也不明理,跟着胡闹。好你个沈玉林,先下手为强,跟我来这一招!你不把我张家放在眼里,从今以后,我张天禄也跟你没完!”

张天禄的话让赵源清很不舒服,但他忍了,只说:“沈玉林今后是我的女婿,还望张老弟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太为难他。”

“好哇,沈玉林还没娶你女儿呢,你就这么维护他了!赵老板,你也欺人太甚了吧!好好好,咱们多年交情就此一笔勾销!”张天禄怒道,把一个茶碗啪地掷到地上。

赵源清这次来虽然表面上话说得极诚恳,一再表明很无奈,但骨子里退婚的态度是极坚决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而且表面口口声声骂着沈玉林,实则已经开始把他当自己人在维护了。张天禄如何不知,如何不怒?

“张老板,我也是情非得已,生意不成仁义在,请张老板大人大量多包涵!告辞!”听张天禄这么说,赵源清也改了口气,带着家丁放下聘礼扬长而去。

一直以来他都很头痛如何告知张家这事,生怕张家怪罪,此时真的闹翻脸,反倒觉得事已如此怕个啥,正如沈玉林所言,在宁河镇又有谁能把他赵源清怎样?他虽然不愿得罪张家,但张家总没有他的独生女儿重要。为了求得张家的谅解,他不顾脸面把女儿失贞的事都告知了。他又不是没尽力,他都快逼死女儿了,张家却根本不体谅他的处境。

看着赵源清决绝地扬长而去,张天禄肺都要气炸了,他的天禄灶在宁河镇是第三大盐灶,他张天禄在这里是有头有脸的人,谁敢这么公然欺到他头上来!他恨赵源清的绝情。原本两家联姻是皆大欢喜的事,更有诸多实际好处,想不到竹篮打水一场空,空落得众人耻笑。他不明白,沈玉林虽然是个大盐商,可是宁河盐又不愁销,难道和他联姻更有好处?

他更恨沈玉林,沈玉林此举无疑是公然和他作对,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也不知这沈玉林施了什么妖法,让赵源清竟然倒戈,明明前阵子打赌做那三件事时,赵源清还跑到他家里来商量对策,无端端地一下子就态度大变。他才不相信沈玉林是真的看上了赵家小姐,为什么早不看上,迟不看上,和他张家一定亲就看上了?哼,这口恶气,怎么也要找机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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