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破屋藏娇娃60(1)

“哟,金屋藏娇啊,你小子还玩得浪漫啊。”好不容易才按照牛板筋先前交代的地址,找到他和小翠的租房。

“屁话,什么娇不娇的,我两个谁跟谁啊,说话还带刺儿?”牛板筋在刨洋芋,挺勤快的,洋芋浆溅了一脸,像长了一脸的白麻子。

看见他那样子,我想笑。他把我让进了屋,在我背上狠狠来了一拳,为我刚才的用词不妥。

这小子,平时在学校碗都不洗,这顿吃了用张面巾纸一擦,就又等着下顿了。

可是,在“家”里,倒当起家庭妇男了。看来,再烈的野马也有温顺的时候。

屋里靠墙的一角,一个瘦瘦的女孩在切菜。她看起来年龄和我们差不多,显得很文静,脸上也没有化妆,与我所想象的发廊女子的形象相去甚远。

我快速地瞟了她一眼,赶快把视线转移开了。

河阳镇说大也不大,从街这头走到那头,最多半小时,但说小也不小,有五六万常住人口。街道建设没有统一的规划,房子修得个乱七八糟,小街小巷横七竖八,如果没有摸熟,要想找个人确实要费一番工夫,我找了半个小时才走到这里。

上次找牛板筋谈话后,他不同意我的看法,认为这样做在一般人的眼里确实荒唐,并且不可理喻,但他认为自己有选择生活的权利。

他说,别人不理解,没有关系,只要自己是经过认真考虑了的,就行了。

他还说,这个世界上吃饱了没有事情做的人多着呢,要想堵住他们的嘴巴,你只能是自寻烦恼。

他对这件事不打算辩解。因为辩解也是徒劳,一个在校高中生与一个发廊里的洗头妹儿恋爱并且合租,在人们的眼里,本身就是天方夜谭。

他请我这周星期天到他“家”去看看。他用了“家”这个概念,而他所谓的家,就是与小翠租住在这偏僻后街的一间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瓦房。

因为这一带现在划为了开发区的范围,所以他们租住的瓦房老板没有拆,等着政府拿钞票来买。老板自己在闹市区建了一幢两层楼,这间小屋就搁着了,平时一把铁锁挂在破旧的木门上。

一次这房子的老板到夜猫子发廊消费,小翠托他找房,要偏僻安静的,价钱要便宜,房子破点没有关系。老板就把自己的这间破瓦房介绍给了小翠,房租一年六百块。

小翠和牛板筋在一个星期天来看过房子后,觉得挺满意的。虽说房子破了点,但是僻静,周围住户较少,避免了人多嘴杂,当即就租下来了。

随后,他俩就抽时间把屋子打扫了一遍。由于好久没有住人,屋子里结满了蜘蛛网,一股刺鼻的霉味。牛板筋这时表现得像个男子汉,挽起袖子,用扫帚把屋里的蜘蛛网和灰尘打扫了一遍。小翠端来水,把屋里的几件老板没有搬走的旧家具抹得干干净净,两个又到街上去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和炊事用具,就算安了一个家。

小翠还用一个废弃的可乐瓶子装了点泥,栽了一株野花。牛板筋又把自己在学校练书法的习作贴了一张在墙上。经过一番收拾,这个破烂的小屋立刻焕发了生机。

牛板筋平时住在学校里,只有星期天才到这里来。小翠呢,因为发廊的生意好,所以平时住在店里,也只有星期天才到这里来。

每当到了星期天,哪怕老板给再多的工钱,小翠都坚决拒绝留在发廊,她要在这个时间与牛板筋单独相处。因为她年龄不大,人又长得水灵,看起来很清纯,很受客人追捧,来了就点名让她洗头。老板怕失去这棵摇钱树,也就由着她的性子。

到了星期天,牛板筋到街上买了菜,然后两个人就闭门不出,享受独处的时间。小翠帮牛板筋洗完衣服,就做饭。牛板筋呢,就先做作业,做完作业,就帮小翠摘菜,然后两个人一起做饭。有时候屋子里还传出两人轻轻唱歌的声音。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了牛板筋之所以要这样做的原因。但不能算完全明白,因为小翠的来历我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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