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说有好东东给我,是什么啊?在电话里神秘兮兮的。”
闷墩儿嘴角歪了一下,笑得好邪。准没有好事,这种笑是他过去干坏事或者出馊主意时的前兆。别人不知道,我太清楚了。
“让你开开眼界,保证你娃爽歪歪。”
闷墩儿起来,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碟子来,放进了影碟机。“给你开开荤,毛片,洋鬼子,特刺激。”闷墩儿又钻进了被窝,靠在枕头上,屋里静极了,只听到碟片转动的吱吱声,还有我俩一声粗一声细的呼吸声。
暗下来的屋里,两个红色的烟头一暗一明。
也许你不相信,生在山旮旯的我,还真没有看过这玩意儿,只是在寝室听城里来的同学说过这东东。有时上网,也想上黄站溜溜,但网吧里挤满了人,没那胆量也不好意思。
我所在的学校虽然是一所高完中,有两千多学生,但毕竟在山区,生源大部分来自农村,但也有少部分来自城里。那些都是读书成绩差,在城里重点中学入不了门儿,在普通中学又喜欢和社会上的小混混搅成一团的人,被父母送到乡下来了愿的。都是些烧钱的主儿。
他们读的大都是文科班,仿佛来乡下中学的主要任务是吃烟、喝酒、泡妞、打架,上课打瞌睡,逃课上网是家常便饭。
他们的所作所为,令学校十分头痛。你说开除他们,把他们推向社会吧,一是有违学校教育本分,是一种严重不负责的行为;二是他们是一个不小的群体,大都给了数额很高的择校费,为学校发展作出了“显著贡献”。发展才是硬道理,而学校要发展,没有钞票只能是痴人说梦;但撒手不管,不教育也不行。
于是,对他们的管理和教育,与对留守少年的管理和教育一样,成了一道需要学校和老师绞尽脑汁,运用教育智慧,外加爱心、耐心来破解的难题。
我们的校园生活,也因学校与我们这些农村留守少年和城里来的孩子之间的拉锯战而分外精彩。
对我们这些乡下孩子来说,他们的到来,无疑给我们青春期的生活注入了活力。因为他们大都见多识广、胆大叛逆,为我们揭开了高中生活的另一扇窗,让我们看到了学校和老师拼命掩饰的某些东西。我们开始以一种偷偷摸摸的心理去窥探、了解、触摸生命的原始。
每晚熄灯铃响过之后,寝室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在得到“狼友”(我们给自己寝室命名“狼人谷”,取西方狼性教育之精髓,不全是色狼之意,尽管里面住着十二条十六七岁血气方刚的准光棍)殷情献上的一支烟后,清了清嗓子,就开始炫耀从毛片中看到的东东。在把一个个狼友搞得个兽血沸腾的时候,那小子就在紧要关头打住了,等待第二天晚上钓到烟之后继续。接着就是十几声长长的“唉……”,过一会儿就会听到有的床吱吱嘎嘎地响。第二天早上起来一股腥臊味。